第56章 家門外[第5頁/共6頁]

“哪兒去？乾嗎的你？”

但同時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院子裡的原有空間，已被各家搭的鬥室占有，疇昔非常便利的來往來路也就天然消逝了。現在四家人如果收支院，都隻能走院門西邊留下的獨一通道。

“您有完冇完？”洪衍武打斷，眼睛裡暴露凶光。

洪家的鬥室是間倒座房，鬥室西邊牆根下碼放著一堆兒表皮乾澀的白菜。因為怕被雞啄了，一個摞一個的白菜堆兒上還蓋著個破氈子。鬥室東邊支著油氈棚，窩棚下整整齊齊的蜂窩煤碼得挺宏偉。彆的鬥室的門框中間還掛著幾辮兒紫皮蒜，蒜辮兒底下擱著一個裝渣滓用的土筐，土筐上麵是個半鏽的黑鐵皮簸箕，中間還歪著一把快掃禿了苗的破笤帚。

“嘿，你個慫孩子，還敢跟我犟嘴？奉告你啊，再敢理他，我擰折你的腿……”

洪衍武可認得這個小丫頭，這是丁家的小孫女。這時他彷彿有些記起來了，這女人彷彿是小丫頭的媽媽，丁家的二兒媳婦。因為丁家老二兩口兒都在通縣的糕點廠上班，隻是偶爾才返來看看孩子。以是他和這女人壓根兒冇見過幾麵。

洪衍武一家是在1954年，老宅被煤市街街道辦征用後，到觀音院東院居住的。

實在，觀音院東院本身就是住人的處所，說白了就是疇昔尼姑們的宿舍。格式是北房三間，東西配房各三間，再加上倒座房四間。如果和四合院比起來，除了院門的位置開在中間和冇有影壁以外，其他的全都一樣。在這一帶，要算前提不錯的好屋子了。

洪衍武從生出來就熟諳邊家門上這兩把又大又笨的黑鎖了，那馴良的老兩口一看就都不家。退休了的邊大爺不曉得去乾嗎了，可邊大媽是街道居委會成員，必定還在街道上忙活。邊大媽的權柄範圍很大，她管黑五類，管軍屬五保戶，還管除四害，撒耗子藥，活的死的一把抓，老太太過麼都操心。

門後就是他生長的陳跡，也是貳心靈中的烙印，現在隻要一翻開門，他就能再見到讓他朝思暮想的親人們。

走到鬥室前再向左看，那就是兩北兩東四間正房了。那兩間東屋的窗台上擺放著四個醬菜缸子，房門卻都鎖著。隻要北房父母的房間冇有掛鎖，並且煙囪裡還在冒著白氣。洪衍武現在站在院裡就能聞到，從那間屋子裡，正沁出一股濃濃的中草藥氣味。

玲兒稚嫩的聲音在問，“媽，武子叔不像好人啊？之前老還給我逮戶貼兒（土語，指胡蝶）呢？”

舊事猶在昨日，想起當年的紅肚子，洪衍武的眼神一刹時伸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