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盤道[第3頁/共9頁]

一問一答持續。

寸頭臉兒都氣綠了，手一指洪衍武。“你丫叫板？我廢了你！”

“乾嗎呢你們？想打內裡去，砸壞了東西賠啊。”

三角眼和小油頭是連軲轤帶滾鑽出來的。他們從油膩膩的地上一爬起來，就叫著疼揉腰揉腿。

洪衍武剛進屋，就聞聲座上一個黑臉小子對勁洋洋地正神侃亂吹。這小子和三角眼之間夾著小油頭，仨人正肩並肩坐在一起，跟個韓流組合似的。看上去身材挺矮壯，一樣是十六七，上衣也穿的是軍便服。就憑這身打扮和這話頭，洪衍武就猜出這八成是撞他的那小王八蛋。

大得合比洪衍武大六歲，實在大得合隻是他的外號，來自於“得合勒”這個跤術公用術語。

寸頭已經摞起袖子，彷彿想脫手又有些躊躇，他轉頭去看賊頭，卻仍冇獲得唆使。

而賊頭的嘴唇這時候動了動，彷彿想說甚麼，卻終究把話嚥了歸去。

冇的說，錢必須得找返來。老薛隊長的錢說甚麼也不能便宜這幫小王八蛋。

麵對尤三的嘲笑，洪衍武一皺眉，還以一個冷冷的眼神。“甭廢話了，我熟諳大得合，非要我跟他說嗎？”

“咳，咳……”黑臉一陣吭哧，幾近是冒死去推洪衍武的臂膀，可洪衍武的胳膊仍然紋絲不動。

要按明天來講，普通不管哪個哪個都會，火車站口的飲食都不太讓人恭維。可在這個年代，因為冇有公營經濟，這條定律並不能建立。這裡幾家小飯店固然設施粗陋，可為搭客們供應的大眾飯菜卻做得噴香。賣的最火的就是炒麪，份充足多又好吃，一份才兩毛六分錢、半斤糧票，多花六分錢還能再加碗菜湯。這使全部廣場都飄散著熟麪醬、醬油熗鍋的味道。即便冇有菜單、團購、打折券，在這幾家飯店等著買飯的步隊也仍然長龍似的排到了門外。

不為彆的，就因為這個位置比較特彆，在牆角最內裡，緊挨玻璃。坐在這兒，既能同時把屋裡和屋外一覽無餘，又能操放火伴的遮擋，讓彆人不輕易看到他。挑選這類最埋冇的方位，常常就是賊頭的風俗。

在賊頭號召下，站著的其他四人滿臉不甘心都坐了歸去，屁股下的木凳子被他們玩弄的“嘰哩咣噹”一通亂響。

因而，洪衍武嘴角一扭，又加了三分力量。內心暗想：行，你不是硬充大鉚釘嗎？那就再加把勁兒，歸正夾死了也不是我兒子。

洪衍武一看就明白了，這夥每天在這兒混的地頭蛇，大抵是怕惹急了這位大姐冇地兒用飯。這但是國營店，人家真敢攆他們滾蛋。

洪衍武手又一指桌子，“另有底下那倆，他們仨一起下了我的貨？”

“大滿貫，跺了兩下。”（黑話，勞教三年，減期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