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三娘子[第3頁/共4頁]

“這麼說，四娘子的婚事當初真定的是國公府？”

車馬在前院候了好久，待左鄰右舍走儘了，才漸漸跟著遠去，阿田爬起來，正院管事的宋嬤嬤已經朝她喝罵道：“你個懶婢！不過就是些掃灑的活計，使君都上朝哩，你還未乾完！如果遲誤了吉時，有你好果子吃！”

嶽嬤嬤扣門之時，嶽欣然已經開端了這一日的事情，清算重重書架上的簡冊，分門彆類歸置到分歧的箱籠中，本來堆滿書冊無處下腳的屋子，現在已經顯得空蕩起來。

嶽夫人嫁來之日便當家作主，膝下又有四兒一女，日子堪說是稱心快意……隻除了街坊鄰居走動時，她見個夫人就需施禮的憋屈。婦人的職位終是要看男人，這諸多夫人的誥命品階可不都跟著本身的丈夫、兒子走麼，嶽夫人隻能低頭。這還是在長平坊，若到了永寧坊、永安坊，那等一姓一支便能占有整整一坊的簪纓世族之處，嶽夫人更連腰都冇體例直起來了。以嶽使君的官職，說不得，連門貼都遞不出來。

“來的但是國公府的朱紫們哩！”

嶽嬤嬤聲音卻衝動地進步了：“不！你不明白！我才知，府中能與國公府議親，皆是因大老爺留下的那封手劄！三娘子你入府帶給使君的那封手劄！這門婚事、這門婚事……本就是大老爺留給三娘子你的……是他們生生奪了去啊！”

“那可不，方纔我去傳菜，本來本日是來‘擇期’的，夫人選了下月的吉時！”

“這般快！”

阿田懵然道：“宋嬤嬤令我掃灑迎朱紫哩……”

嶽夫人又將陪嫁的收藏親身批示著妝點，非論是雕花刻景的胡椅，還是色采光鮮的彩屏風，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待天光放亮時，這院落已經有了與平時截然分歧的神情，看得阿田目不轉睛。

阿田普通瞪大了眼睛聽得鎮靜不已，俄然一股大力將她拽到一旁，她大吃一驚，卻見嶽嬤嬤沉著麵孔朝她道：“你怎地在此處！”

卻說阿田心中連連叫苦，宋嬤嬤是跟著嶽夫人到府上的，當了正院十餘年的管事嬤嬤，平素對他們吵架經驗都是有的。嶽嬤嬤是府中世仆，掌著祠屋諸事，極少出來，她向來不大聲說話，更不會對他們脫手，可不知為甚麼，大師都更驚駭嶽嬤嬤，似她筆挺身形透出的那股子無形氣勢叫人不敢不敬，現下她跟在身後，阿田本來風乾的衣裳又再次沁出汗跡來。

聽到嶽嬤嬤近乎責問的話，阿田委曲道：“三娘子的柴米我籌辦好了，冇忘哩……”

嶽嬤嬤一字一句道：“你現下乃是三娘子的侍婢，不是灑掃婢！”

阿田心中一顫，本年隆冬，嶽夫人確是將她指給才歸嶽府的三娘子做侍婢，可她本來就是廊下的灑掃婢，除了定時給三娘子處跑跑腿，也無甚事可做，便就和本來普通做著灑掃之事，本日闔府為喪事繁忙，她便也照著宋嬤嬤的叮嚀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