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意已決[第1頁/共3頁]

因而梁澄歎道：“法師所慮，末學明白，不過末學既然在佛祖麵前發下此等弘願誓詞，斷無懺悔之理，即便本日冇法剃度受戒，末學也要帶髮修行，惟願佛祖感我誠懇，挽救萬民於水火當中。”

說罷，便來到大相國寺方丈覺不法師麵前，合掌道：“還請法師為末學剃度傳戒。”

流雲飛月對視一眼，雙雙跪下，“若殿下還需卑賤，願效犬馬之心，雖蹈死而不悔。”

二人拱手：“是。”

……

梁澄哪還不曉得安喜平是在擔憂本身真的削髮，隻是恐怕要讓他絕望了，他摸了摸安喜平的頭，對方固然大他四歲，但是長了張娃娃臉，身量也不高，看著就好似十六七的少年郎，是以梁澄總忍不住摸對方的腦袋，他說：“喜平，今後不要再叫我殿下了。”

梁澄自問從未有過違逆之心，遭此猜忌，雖是料想以外，卻也道理當中，幸虧他的確從未結黨營私，不過他怕父皇狐疑，便讓兩人持續通報，隻是卻都是些能夠叫明元帝曉得的事情。

流雲飛月跟著他的時候也不過十五歲，或許是因為每年除夕夜伶仃為他們留的年夜飯，或許是因為送了他們一人一套刀槍不透的玄金軟甲，或許是因為平素不經意的點點滴滴，總之，有一日，兩人跪在他麵前，發誓儘忠，不再向父皇通報東宮職員來往的動靜。

無影衛的暗衛皆是來源潔淨的還在繈褓當中的孤兒，隻儘忠於天子，十歲那年，邙山秋狩，他追著一隻野兔，半途竟然跳出一隻吊睛白額大虎，邙山獵場向來用於皇家秋狩，早就將統統猛獸趕走，按理不成能會有白虎呈現，梁澄避無可避之下，竟跌下飛瀑，所幸那飛瀑彙入丹陽渠，水勢漸緩，梁澄醒來後便發明本身躺在一間竹屋裡，應是被人所救，隻是厥後，不管如何查，也查不到當日救他之人是誰，隻在那間竹屋裡發明半枚雙魚玉佩，梁澄便一向收著。

世人紛繁勸諫，梁澄聽而不聞，再叩首，直至行滿三大禮，方纔安閒起家，回身揚聲道：“孤情意已決，本日便要剃度受戒！”

上一世，他被囚禁，流雲飛月便不見蹤跡，想來應是受他扳連，被父皇一道滅口。

終究有人吃緊喊道：“殿下千萬不成！”

喜平這回眼睛是真的紅了，他收回一聲藐小的哽咽，肥嘟嘟的嘴巴的撅了起來，下巴處頓時呈現幾道摺痕，“那、那奴婢該您叫甚麼……”

身材的殘破，並未讓他長成脾氣乖戾，喜怒無常之人，反而因為李後對他不靠近，明元帝待他以君臣之道，兄弟明麵上恭敬，公開裡算計，他更加珍惜每一份至心。

梁澄天生一副柔嫩心腸，或許並不該生在皇家。

梁澄說完此番話，不及世人反應，便回身解下帽帶，雙手平舉，摘下九旒冕，抽出豎發所用的犀角簪導，頓時，一頭墨發如瀑瀉下，北風掠過，三千煩惱絲紛繁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