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法壇發願[第2頁/共3頁]

“佛祖道，孤本乃沙門中人，卻錯投皇家，現在當遁入佛門，方能解京畿無雪之災。”

梁澄神采微訕，訥訥道：“是我暴殄天物了。”

也不知為何，這年青和尚清楚未做甚麼，他好歹做了19年的太子，但是對方一個眼神，一句感喟，便叫他忘了身份，略了自稱。

斯須，那和尚便近到樹下，梁澄飄下古梅，一雙凝白裸足，悄悄地落在滿地殘紅之上，被和尚的視野淡淡地掃過，梁澄的腳背頓時羞顫一弓，冷靜跳出落梅以外。

那身著月白海青的和尚不置可否，右手結與願印，指端下垂，手掌向上，五指骨節清楚，好似白玉竹枝，七分勁節，三分清寒，那手伸向滿地落梅，但見殘影似蓮動，梁澄待要細看，滿地落紅紛繁飛起，彷彿被無形的手牽引著，迴旋集合，漸漸堆作一尺花塚。

“無妨。”一念拒了梁澄後，便持續彙集梅瓣，道：“此梅據傳為禪宗祖師地如來尊者親手所植，迄今千餘載，周遭紅梅，皆是先人從它身上截枝所栽，不過，此梅已十年無花，不想今歲無雪，竟又開了。”

不等梁澄讚歎，和尚又伸出左手，梁澄這才發明對方廣大的衣袖裡，竟藏了個闊口胖底白釉執壺，和尚單膝著地，將梅瓣有條不睬地掃向壺內。

想到這梁澄便有些心虛，雖不知這半樹梅瓣是如何殘落的，想來該是他的錯。

梁澄雙手拈香，平舉至齊眉，持重施禮，想到等下要做的事，不由深吸一口氣，將三株香齊齊插.入香爐裡。

此話過分驚世駭俗，底下人反而一時驚得忘了言語。

梁澄：“本來上師於香道一途也有成就。”

“今臘無幾日，歲將及春，霜乾彌月，積雪不下，旱蝗為孽，慮在嗣歲，孤深憂之，不忍百姓睏乏，流浪失所，孤本日便在佛祖麵前，發誓削髮爲僧，惟願佛祖憐及百姓，降下大雪！”

一言既出，世人嘩然，梁澄抬手往下一按，場麵頓時規複寂靜。

方纔，梁澄叫住一念，便是想把心中想好的削髮遁詞奉告對方，以便明日行事，但是在觸及那雙寒星般清冷冷酷的雙眼後，便再也說不出一句那已想好的藉口，彷彿統統的誑語諱飾，在那雙洞察世事的眼中，都無所遁形。

大齊自以得火德，旗號尚赤，龍袞冕服以赤黑為主，而太子號衣，與天子附近，改五爪龍紋為四爪蟒紋。

“聞得此言，孤心神俱震，憶及過往，自幼熟讀禪宗經史，見佛心喜，想來倒是冥冥當中，統統自有定命。”

梁澄無法，心知安喜平不但忠心耿耿，還是真正地體貼著他，便由著他去了，任由他給本身洗漱換衣。

和尚俯身，拈花而起，如此歎道，聲若玉碎澗落，口稱“可惜”，神采卻淡淡，無悲無喜，彷彿不為外物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