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亂天和[第4頁/共5頁]

“我並非四皇子的人。”

梁澄輕笑，“到了這般境地，談甚麼恨不恨，怪隻怪，我識人不清，信錯了人。”

明元帝再恭敬無渡禪師，聞言也是不喜，轉頭卻見梁澄拽著禪師身邊小門徒手上的一串佛珠，那佛珠中間竄著顆蓮花狀的紅色石子，禪師便道：“太子身係社稷，遁不得沙門，便取小字為‘釋奴’，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話音剛落，孟留君便坐到他麵前，“釋奴，本日各種非我所願，我本來隻是想讓陛下廢你太子之位，隻是冇推測，短短幾日，又是日蝕又是地動，陛下竟要拿你來堵……這天下悠悠之口……”

不想，去歲佛誕日，趙太後被藏於蒲團裡的毒針刺死，佛像上顯出兩行血紅色的詩――

僖帝縱色老來哀，不幸趙女未有懷。

想到父皇看向姑姑那和順放縱的神采，梁澄內心一沉，公然，孟留君諷刺一笑，持續道：“梁賊覬覦我母親的美色，卻苦於身份冇法脫手，你可知我父親又是如何死的？”

梁澄閉上眼，他這平生，高貴不凡，享儘人前尊榮，卻活得戰戰兢兢，煢煢無依，如臨深淵，一步錯便萬劫不複，為了不教父皇絕望，不教母後擔憂，孜孜以求，上合君心，下服臣民，仁愛悌敬，警言慎行，不敢行錯一步，從未有蕭灑恣肆的一刻，到頭來……畢竟一場空。

青燈古佛哪堪挨，偷采雨露孽胎來。

梁澄伸手，慘白嶙峋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玄金鍊，梁澄觸目一怔，問道：“父皇……可有讓公公帶些其他甚麼話？”

他深知，統統皆因他是個不男不女，混合陰陽的異類……

“殿下有何叮嚀？”

“在世人眼中，你早是已死之人，”孟留君將一個青色的小藥瓶塞進梁澄手裡，道：“陛下決計不會讓你活著，隻怕已派人過來賜酒，這是假死藥，你就著毒酒一起喝下，我必然會救你出來。”

“孟留君！”梁澄一字一頓低聲道，若不是怕轟動殿外的保衛，早就大聲叱責，“父皇所作所為，我無話可說，但是濟兒才十歲，對你靠近濡慕，未曾害你分毫，你如何能？！”

在被父皇囚禁的這一段光陰，不是冇期盼過父皇能過來見他一麵，能念在一絲血脈天緣上放他出宮，到底，徒作妄念……

檀木案幾上躺著一卷佛經，冷風襲來，揚起幾頁書角。

孟留君被躲開也不活力，“詩上所言，卻非假造，趙太後以蛇充龍，梁昭昌即位後屠儘皇子皇孫，連公主也不放過，我母親與騰王兄妹情深，你可知他為何獨獨放過我母親，榮寵加身，經常躬親探聽？”

梁澄因而對孟留君所說的話不作任何反應，閉上雙眼，一臉安靜，仿若一麵死水，再不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