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亂天和[第1頁/共5頁]
太子自幼聰慧,資質粹美,深得帝心,明元帝一向寄予厚望,聞言天然不信,命太醫診查,太子不肯受辱,加上心中有愧,自飲毒酒,以謝天下……
明元帝再恭敬無渡禪師,聞言也是不喜,轉頭卻見梁澄拽著禪師身邊小門徒手上的一串佛珠,那佛珠中間竄著顆蓮花狀的紅色石子,禪師便道:“太子身係社稷,遁不得沙門,便取小字為‘釋奴’,不知陛下覺得如何?”
梁澄伸手,慘白嶙峋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玄金鍊,梁澄觸目一怔,問道:“父皇……可有讓公公帶些其他甚麼話?”
孟留君暗裡裡常常喊他小字,梁澄不覺得忤,反而感覺靠近暖和,畢竟身為太子,能讓他卸下儲君風采,平常以待,傾慕訂交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在對方叛變他後,又叫他“釋奴”,隻讓他感覺諷刺。
明元帝怒極,即位次年,東都菜市口血流三月不斷,流言方纔漸消,此番天變地裂,謊言複興,甚囂塵上。
梁澄輕笑,“到了這般境地,談甚麼恨不恨,怪隻怪,我識人不清,信錯了人。”
梁澄比及殿彆傳來關門聲,才伏案坐倒,袖中的藥瓶滾出,梁澄怔怔地看了好久,終究將它倒入一旁的蘭架裡。
言罷,不等孟留君反應,便大聲一喊:“來人!”
更糟糕的是,永寧塔上的金寶瓶突然迸裂,寫有此詩的血字白綢如雪片般散出,被很多信眾撿去。
梁澄聽罷隻感覺好笑,他抽出被握住的手,鬆開藥瓶,一雙透辟的眼眸睨向孟留君,“四皇子豈會讓我活著?”
孟留君此番偷偷前來,天然不敢轟動彆人,目睹殿彆傳來聲響,隻能飛身拜彆。
倒畢,轉眼瞥見佛經上一行偈子。
此身身係父皇母後精血所造,現在父皇要收回,用他的命來安定皇位,他便當還了這份生身之恩。
檀木案幾上躺著一卷佛經,冷風襲來,揚起幾頁書角。
這首打油詩粗鄙淺白,直言趙太後淫.亂通.奸,明元帝不是先帝子嗣,不知是哪來的孽種。
自明元帝即位以來,三年一旱,五年一澇,天災不竭,坊間一向傳播,明元帝乃趙太後偷情所生,並非先帝血脈,當年,先五皇子騰王深得先帝倚重,卻俄然傳出滕王於軍中埋冇黃袍,企圖謀反,而這統統,實乃被明元帝所讒諂,明元帝為了瞞天過海,殺兄弑父,矯詔篡位,這才天降喪亂,咎徵薦臻。
寥寂空曠的太子寢宮內,本該自鴆的當朝儲君,此時卻披髮白服,悄悄地跪坐在紗窗邊上的軟榻上,眼睫半垂,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不日,司天監曹儀冒死上奏,稱日月合璧,五星連珠,豫州地動,皆因帝側有攪合陰陽之人,此人恰是梁澄太子,堂堂一國儲君,卻生而陰陽同體,逆亂天和,才使六合起火,六極屢降,若要停歇上天肝火,太子當以死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