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打江南岸[第1頁/共3頁]

“齊伯，他撕的是《承平聖行》嗎？”一個聲音從屏風前麵傳來，清清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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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之間，霍柔風清澈如水的眸色便沉了下去，她很想掉頭而去，但是一雙腿卻不由自主地走進了擷文堂。

說到這裡，屏風後的人頓了頓，幽幽地說道：“他剛好把記錄太祖高皇後謝氏的兩頁全都撕掉了。”

從齊伯的角度，隻能看出是個身材肥大的孩子，穿戴天青色裋褐，頂多十一二歲。

擷文堂是江南最大的書鋪，有十幾家分號，杭州城裡的這一家固然不是最大的，但不管是官版經史，還是私坊的詞話本子，擷文堂裡都能買獲得。

前幾天著涼，霍柔風的鼻子便不太舒暢，她揉揉酸脹的鼻子，策畫著要如何和姐姐說，姐姐才氣讓她收留這隻小黃狗。

“是啊，是永豐號的九少爺，商戶人家，不曉得這書的貴重，恐怕連大字也不識幾個。這如果被衙門裡的人看到，霍大娘子少不得要破鈔銀子了。”齊伯無法地說道，這是記錄太祖天子的書，隨隨便便撕爛了，平凡人會挨頓板子，換做永豐號如許的富商，當然是要費錢消災了。

他深吸一口氣，拿過一本《承平聖行》，翻開記錄太祖高皇後的那兩頁，幾行字躍入眼瞼。

霍柔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冊頁上“承平”二字，久久冇有移開，直到有伴計湊過來，她才從荷包裡摸出一小錠碎銀子扔到櫃檯上，指指那本被像寶貝一樣供起來的書，道：“買了。”

倒不是她怕了長房的人，她隻是不想讓姐姐操心罷了。

齊伯捧著書，謹慎翼翼地拿到屏風前麵，又輕手重腳地走出來。

陽春三月，東風似剪，吹綠了江南岸。

齊伯循名譽疇昔，書鋪大門外的台階上，站著一人一狗。

霍柔風從小就喜好狗，但是姐姐不讓她養，姐姐說狗隻能活十幾年，狗死的時候，豈不是會很悲傷，以是還是不要養了。

齊伯搖點頭，衝著小伴計使個眼色，小伴計快步走到門口，把被霍柔風扔在地上的殘書撿了起來，撣撣沾在上麵的灰塵，重又拿回書鋪裡，他看著殘破不全的冊頁，歎了口氣：“霍家這位九爺也真是的，這麼貴的書，他買來不到半晌就給撕了，唉，糟蹋東西啊。”

伴計道：“就是他，永豐號的阿誰寶貝疙瘩，客歲盂蘭盆節時，永豐號的女當家帶著他去放河燈，小的當時也在，剛好見過他。”

太祖孝武仁睿端肅聖德高皇後謝氏，陝西西安人氏，周定西侯振之女也，後母，周明淑郡主。後賢德仁慈，明慧智達，從太祖備曆艱钜，同意大業。

很久，屏風後響聲一聲輕笑：“齊伯，這個霍九說不定還真是熟諳字呢，你看，這書固然殘破不全，可卻隻少了兩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