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回去了[第1頁/共3頁]

“這事弄得，真是不曉得如何說了，我還想著我跟老梁相處了這麼些年了，穩穩地把招牌拆下來，送到你家裡去，也算是給你們父子兩個留下一份念想，冇想到，哎，手滑了，嗬嗬。”

嘩啦一聲響，梁健行把好不輕易堆在一起的招牌碎片踢散了。

“你這孩子，如何跟你們故鄉的兵馬俑一樣，斷念眼啊。”老賴頓時急了，連搖了兩下頭說：“你呼喊甚麼內容並不首要，首要的是你讓人家沃爾福的賣力人感到心煩，總感覺是你在搶他們的買賣，嗨，就你們屁大點的門臉兒能搶甚麼買賣啊，真是夠不利的！”

“哎吆，你們這麼一走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啊，哎，人這一輩子啊，充滿了無法……”老賴似笑非笑，在一旁自顧自發著感慨。

丟下這句話，老賴走向了靠在牆上的梯子，承諾沃爾福的事情已包辦好了，他不籌算在雨裡活享福了。

梁家父子在東風街開了一間雜貨鋪。這間雜貨鋪的麵積跟他們的住處差未幾，不過在東風街這個寸土寸金的處所能租到那麼大一間門麵房，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還看啥啊，門都鎖了，鑰匙又不在咱手裡。”梁四海看著兒子說，來海灣這麼些年了，他說話時還帶著濃厚的關中口音。

“差未幾吧，我是房東，又不是沃爾福的人，他們隻要不拆我的房，愛如何折騰，我都冇定見。”老賴說，拍了拍雨衣上的水，看著梁健行流血的手指笑了笑：“你還是把傷口包紮一下吧，把穩傳染了，彆再帶著一身病歸去。”

上世紀90年代初，南疆省海灣市。

此時正值隆冬，天空中電閃雷鳴，大雨很快落了下來。

“你還彆不信我。”老賴往梁健行跟前湊了湊，轉頭看了看沃爾福店門前吊掛的豪闊招牌，聲音壓得更低了：“你做買賣得呼喊兩句，也無可厚非，但是你不利就不利在每次人家沃爾福大中原區賣力人來店裡巡查的時候，你還在冒死地呼喊……”

“你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嘴巴臭，算了，看在老梁的麵子上，我也不跟你計算了。”老賴瞥了梁健行一眼，俄然抬高了聲音：“我們東風街賣雜貨的鋪麵少說也有二十幾家吧，你曉得沃爾福為甚麼單單跟你家過不去嗎？”

“你爸當年開店的時候，我就說彆寫紅字，紅字不吉利，他恰好不聽，說甚麼紅字能夠辟邪，還顯眼，現在倒好，顯眼變成刺目了。”老賴望著門麵房頂上空蕩蕩的門頭，挺了挺肚子，把手背在了身後。

話到這裡，老賴拍了拍梁健行的肩膀，不往下說了，彷彿有些點到為止的意義。

“爸，你待著吧，我到店裡看看。”梁健行站了起來。

一間不敷三十平米的出租屋裡，梁家父子一個坐在床沿，一個蹲在門邊，悶不出聲地發著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