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誰敢動他一根汗毛[第2頁/共3頁]

與其說是米粥，倒不如說是一碗泡過大米的熱水！

張鐵牛祖祖輩輩居住的小茅草屋，現在已被一場大水沖刷得不見蹤跡。

那人趴在地上，向官兵懇求道：“官爺您行行好，我老母親腿腳不好，排不了隊！”

這他媽的不是狗仗人勢，逼迫百姓麼？

一邊填土，他口中一邊喃喃念著些甚麼。

“他們，也都是家被毀了以後，無家可歸的村民……”

直到天涯暴露了第一抹魚肚白，一個足以容下木棺的深坑才終究被挖好。

“從今晚後，不準你再來討粥！”

將張鐵牛安設好以後，齊嘯風與許均、田錚三人便上了馬車，重新朝著鎮上駛去。

“住處？”

“他媽的，瞥見這類賤民就煩！”

齊嘯風忙把張鐵牛扶了起來：“張老伯，你不必說如許的話！”

他跪在地上，不住朝那官兵叩首道：“官爺我錯了，我錯了！”

但今晚的張鐵牛，又該宿在那邊？

“大半個建安都遭了災，現在即便是有錢，也不必然能被安排上住處。”

這還不算，他掌勺那手彷彿肌有力普通，抖個不斷。

“來人啊！”

張鐵牛怔怔望著那裹挾著泥沙的河水，彷彿在儘力從這一片渾沌中辯白出本屬於他和兒子的那一方小小六合來。

此話一出，那人的眼淚都將近出來了。

正要出聲喝止，卻聽一道肝火沖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四抔土，存亡循環再聚會。”

劉德林在賬上記得清清楚楚，難堪民們搭建臨時出亡所，花了整整八十五萬兩銀子。

“狗日的，你他媽餓死鬼投胎啊！”

馬車駛到了鎮上，齊嘯風這纔看到第一處官府設立的粥棚。

“揮手道彆淚兩行，故交雖去淚長流……”

渾濁的泥沙一起湍急向東，毫不斷歇。

粥棚外，等著打飯的災黎已經排了快有一裡地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彆生小人的氣……”

那片粗陋的茅草屋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人死也再冇法複活。

被大水沖毀的稻田、民房不計其數。

張鐵牛持續道：“這裡本來並不是一條河，而是我們村莊裡的一條通衢。”

或許再過幾年，張鐵牛也終究能夠和他的兒子一樣，回到這個曾居住了幾十年的故地。

“我先問你，你家被淹了，你又有何籌算？”

“把這狗日的拖下去打一頓！”

“三抔土，來世繁華事不愁。”

“那家裡如果再多幾個瘸腿的，是不是就能把這一鍋全包圓？”

“他今後再敢靠近粥棚，就把他的腿也給打瘸！”

但落葉，還是要歸根。

“你他媽快意算盤打挺響啊！”

如同滄海一粟般纖細的人類，冇有任何反應的機遇，便就倉促落空了統統！

“說了一人一碗，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將那木棺放入坑中，張鐵牛扛起鐵鍬，冷靜流著眼淚，將沙土重新填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