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親[第1頁/共4頁]

鬱文的書房設在天井西邊的配房，整整一大間，四壁全堆著書，大書案在書房的正中，書案旁放著幾個青花瓷的大缸，插著高凹凸低的畫軸，書案上擺著一個小小的粉彩魚缸，養著一紅一黑兩尾金魚。

陳氏因為身材的原因，向來不管家中的瑣事。陳婆子也不負陳氏所托，家裡的事在她手裡井井有條，從未曾出錯誤。

鬱文摸了摸鬱棠的頭，道：“那你在你姆媽麵前擔著點，我瞅著機遇去見見你大伯母。”

鬱棠接過匣子，向父親道了謝，兩人會商了幾句這枚青田玉籽料雕個如何的印章好以後，她提示父親：“阿爹，如果去都城瞧病，必定要很多的銀子。那幅《鬆溪釣隱圖》您已經拿在手裡撫玩了好幾天了。”

鬱文遊移道：“不至於……連你姆媽的藥也吃不起吧？”

鬱棠直接跑進王氏的閣房，邀功似的跟大伯母私語：“我已經跟我阿爹說過了，我阿爹說，鋪子裡的事，他會先籌議您的。”

“哎喲！我們家囡囡還曉得和我講前提了。”鬱文打趣著女兒，抬眼卻瞥見女兒當真的目光，心中不由出現幾分陌生的情感，彷彿他不過一眨眼睛的工夫，女兒就已經成了個大女人，不但懂事了，還曉得體貼、體貼、心疼父母了。

鬱文不美意義地咳了兩聲，轉移了話題：“你姆媽這些日子的身子骨到底如何？她總瞞著我，我這內心冇底！”

大伯母一喜，去捏鬱棠的臉：“好閨女，越來越機靈了。有點小棉襖的模樣了。”

鬱棠嬌嗔道：“這與長大了有何乾係？您這麼大了，還不是饞山外山的馬蹄糕。”

她道：“阿爹向來不管家裡的賬吧？您要不要去問問陳婆子？”

他又重新開端翻箱倒櫃：“楊太醫是你魯伯父先容的。說楊太醫疇前在宮裡以婦科見長。皇太後懷著皇上的時候，是楊太醫保的胎。你姆媽的病根是生你以後落下的，當然是找那楊太醫最好。”

鬱棠歡暢地應下，拿著剔紅漆的小匣子和鬱文出了書房。

如果父親要帶著她姆媽去普陀山，她不管如何也要禁止。

鬱棠就曉得父親會這麼答覆。

在父親返來之前，她細心地想過。宿世她家破人亡看似由長興街走水引發的，實則是因母親的病情一向得不到減緩引發的。

鬱棠推搡著父親出去當然不是為了討要那塊青田玉籽料，她是為了和鬱文籌議母親的病情。

這讓他既感慨又高傲。

鬱文終究找到了個合適的剔紅漆小匣子，坐到了書案後的圈椅上，道：“你彆這麼說。你魯伯父也是一片美意，不但親身陪著我去了趟姑蘇城，還幫我探聽到另一名太醫王柏隱居在普陀山，不過王柏善於的是兒科，也不曉得能不能治好你姆媽？”

她道：“阿爹，姆媽的病，是不是隻能乞助於楊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