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飲一啄，終當不昧因果-1[第2頁/共4頁]

現在不再是亡妻被拆骨燻蒸的時節，他也不能再仗著受害人家眷的身份義憤填膺，言辭間較著柔緩很多，目光卻時候留意著阿榆，倒是欺她孤身一人，想在沈惟清返來前，誘她說出來意。

就差明晃晃一巴掌打在二人臉上，罵二人不敬逝者，不知禮節了。

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民氣。

生得貌美如花，善於誇誇其談嗎？

她出過後過分緊繃，宜疏不宜堵。因之前的勸止，阿榆對他已有怨念。再不幫她，結不結婚，卻要結仇了。

鮑廉雖不解阿榆所想，卻敏感得覺出阿榆模糊的歹意，不由內心發毛。正待先發製人經驗她幾句時，堂彆傳來了沈惟清的聲音。

鮑廉眼皮一跳，漸漸昂首看向沈惟清，拱手一禮，帶了恰到好處的不解，微微皺了眉，問道：“謀奪我夫人的繡像？沈郎君，這此中怕是有些曲解。非論是鮑某，還是鮑某家人，斷不成能生出這等心機。”

阿榆眉眼便疏鬆下來，沉默不語。

沈惟清輕笑，“鮑學士，令堂三顧彆院、索要無果後，喬娘子趕製出一幅類似繡像，替代了本來的玄女繡像，此事有喬娘子侍婢為證，能出入那間小佛堂的其他婢仆也能為證。”

做了錯事，莫非不該慚愧道歉而去嘛？去墳場看人家記念被拆散蒸煮的亡妻骸骨？沈至公子怎就不按牌理出牌？

那樣小巧又聰明的女孩，有著清澈的眸子，潔白的臉頰，非論是阿爹阿孃，還是淩嶽等人，都為她的畢生細細籌算過吧？

若她還是阿誰肆意妄為冇法無天的平山小女匪，該多好！

沈惟清看出她似有放心，鬆了口氣。

韓平北頓時精力一振，很有急智地向薑田招了招手，說道：“薑郎君，尚請上車，帶我等去一次京郊。”

公然，冇過量久，內裡傳來鮑廉非常竭誠的道歉聲。

鮑廉雖看不上麵前這位卑賤的小娘子，卻也曉得她是從舉門被滅的屍山火海中爬出來的，目睹她笑語晏晏的模樣，隻覺臉上肌肉發緊，笑容便顯得勉強。

那廂管事著了忙，邊安排人給阿榆看茶，邊盯著沈惟清意向，還得從速派人告訴鮑廉。

薑田原是四周闖蕩過的人精，冇到半路便看出花緋然和韓平北之間的貓膩。他看著高談闊論的韓至公子，像看著腦殘智障的韓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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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撚著茶盞，看著這個一臉斯文誠心的男人，又想起雪地裡眉眼含笑和順遞來手爐的細雨姐姐。

既然猜到懷悼亡妻甚麼的隻是遁辭，沈至公子當然不會那麼閒，跑墳場撲個空。

你來我往，勾心鬥角，還需與如許的小人虛與委蛇，多麼憋屈？甚麼恩仇是非，怎敵得過手起刀落，稱心恩仇！

鮑廉便連勉強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隻故作無法地感喟道：“小娘子幼年，不懂這伉儷間的各種關竅。渾家脾氣偏執，偶爾是有些爭論。但這幼年伉儷的感情，豈是戔戔妾室所能對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