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竹林幽勝地，宜埋屍（三）[第2頁/共4頁]

掀簾出來時，她竟頗是惱火地瞪了阿塗一眼。

不過……這小狐狸真的會受人淩辱嗎？

沈惟清從不信賴，一個心底薄涼的小娘子，會真的有那樣純良和順的笑容。

阿榆等閒從綁匪手中脫逃，並暗中和姓淩的絕頂妙手暗中來往，安拂風竟全然未起狐疑……沈惟清再不知阿榆給她灌了甚麼迷魂湯。

沈惟清一向所警戒的，是這小娘子在不經意間透露的冷和黑，——那種冷和黑，薄涼得仿若膩煩了人間統統的人和事，連同她本身。

但也不能真的等上三年。算年事，現在阿榆已二十了，若正兒八經守滿三年的孝，豈不是二十三歲才氣嫁入沈府？或許他還是得想體例，先把她接離小食店，起碼不能讓她流落在外，受人淩辱。

另有，她真的有二十嗎？

他忽問：“阿誰伴計，生得很好？”

措置結束後，沈惟清讓人備了馬車，直接帶了阿榆回城。沈老給的時限再緊，他也得顧及二人的療養，——或者說，顧及阿榆的傷。

安拂風便嘲笑道：“他何止有點不對勁？他太不對勁了！”

特彆……這小伴計雖一身粗衣布服，辭吐膽怯，但麵貌氣度頗是俊雅，不太像販子人野生出來的。——不是個有故事的，便是個彆有用心的。

阿榆莫名地不安，心念轉了轉，論起宜室宜家，秦藜勝她十倍。沈惟清若能承認她，秦藜於她，更將是不測之喜吧？

他輕聲道：“稍後我便叫大夫過來瞧你的傷。越是舊傷難愈，越要謹慎調度，拖久了指不定是一輩子的事。”

阿塗有阿榆撐腰，再不怕她，躲在阿榆身後向她做了個鬼臉。

沈惟清皺眉，“我讓你去那食店，是想讓你探探秦小娘子的秘聞。”

他也不便指責阿塗，隻問道：“安拂風呢？她冇在鋪子裡嗎？”

玉津園是皇故裡林，官家時不時過來漫步，有本事的宗親或高官拉攏乃至安插些人手，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現在隻是死了三個用心不良的，但被刺殺的沈惟清等無礙，都監便鬆了口氣，順手將三人的質料交出，由著背後那些人神仙鬥法，再也不肯多置一辭。

經曆滅門之變，她的眉梢眼角猶有幾分稚氣，一雙杏眸仍然清清澄澄，如何看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娘子。

阿塗見到她這類靈巧純良的神情，比見到安拂風拔劍還要膽戰心驚，再不敢細想這回的不利蛋是誰，倉促收回眼神，假假地笑：“小娘子這是如何了？但是那裡不舒暢？”

阿塗不覺睨向他家小娘子。

安拂風倒是知無不言，麵有喜色地提及小娘子如何勤奮可敬，小伴計如何偷懶摸魚，而她因小食店安身不易，出了很多主張，那小伴計竟敢不依，還敢頂撞，若不是怕小娘子擔憂，她早就剝了他的衣物，將他掛在橫梁上抽上十鞭八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