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竹林幽勝地,宜埋屍(一)[第3頁/共4頁]
他柔聲道:“小娘子,如果留了活口,更難解釋。滅口之事如何解釋,想來沈郎君自有體例。”
他俄然看向了阿榆。
如許的君子,如許的人……奇怪啊!
那力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將那劍打得一偏,險而又險地擦著沈惟清的肩飄過,隻將他的衣衫割了道大口兒。
秦藜錯如果過,想在此民氣魍魎的人間再尋一個如許的郎君,怕是艱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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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清迅捷上前,長劍削在鐵鍬的木柄之上,正將鐵鍬斬斷。趁這力量失衡的刹時,他一腳飛出,將鐵鍬下部踢得飛起,插到稍遠處的空中。但此時殺手藏在鐵鍬後的刀也已拔出,正麵揮向沈惟清。沈惟清躍身飛起,躲過那一刀,且人在空中,已一揚袖,飛出三支弩袖,直奔那殺手。殺手惶恐,忙要躲閃時,卻因二人間隔極近,那裡躲得開?竟被紮得倒飛出去,存亡不知。
她又是開食店,又是當廚娘,為在審刑院安身更是費了很多心機,除了些緲遠得不敷為外人道的陳年舊事,大半是衝著沈惟清而來。
沈惟清體力耗儘,此時以一敵二,的確已支撐不住。他剛閃過一擊,劈麵之人又已一劍刺來。他眉眼冷酷,不過微微側身,倒是做了個冒充閃避的行動,袖中卻已勾住暗弩,要拚側重傷,再傷一人。如此,他隻需用心拖住剩下的那人,爭奪到充足的時候,讓阿榆等人逃離便可。
固然疲病交集,但存亡攸關之際,她跑得竟然頗快。
起碼,她運氣多舛的前半生,從未有過一人,能如此這般擋到她麵前,不吝捨出性命,隻為護她全麵。
沈惟清並不知阿榆為何讓他拖上半晌。莫非希冀酈母脫身後能找人過來幫手?可如果來的隻是三五人,在這林深人寂之地,遭受這些逃亡之徒,隻要送人頭的份。
沈惟清看著兩具倒地的無頭屍身,一時血液都有些凝固。
阿榆道:“我不去幫他,很快也會被宰掉。你情願跟我一起走鬼域路嗎?”
是阿榆說,讓他對峙半晌;而這黑袍人兩次呈現,都似與阿榆有關?
她總感覺沈惟清言行不一,算不得君子,乃至有點偽君子,但現在卻不得不承認,人家是真君子。
“走,就是現在!”
幸虧他體內餘毒漸清,加上對方被他冷不丁射出的暗弩管束,束手束腳,一時也不能拿他如何。沈惟清乃至不足力存眷阿榆那邊戰況。
以他現在的體力,本不宜跟對方硬拚。何況劍術一道,向以輕靈取勝,他方纔對敵殺手那一鐵鍬,恰好用的是純蠻力,將他本就不敷的體力又耗去大半。——但若非如此,鐵鍬雖傷他不著,卻很能夠令阿榆和酈母受傷。
阿榆天然不以為那一鍬會威脅到本身,對沈惟清的不智行動深感不屑。見沈惟清催促,也便帶著酈母緩慢跑向竹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