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心逢有意，綁匪遇劫匪（一）[第3頁/共4頁]

曾經清剛俠氣的少年郎，燒燬了漂亮的麵孔，成了裹在大氅下的一道孤冷黑影。

一隻尖長臉、頎長腿、耷拉耳朵的明白狗緊跟著他們在雪地裡奔馳，鎮靜地汪汪直叫。

阿榆黑黑的眸子有了顛簸，僵冷的臉龐漸漸鬆馳下來。她緩緩縮手，收回了刀子，輕聲一笑，柔聲道：“也是。來日方長，我且……先找出害死喬娘子的凶手吧！”

阿塗欣喜道：“好，好，我必然好好學。”

她的笑容彷彿斂了斂，但很快又綻出一絲極淺的笑容。

他的聲音短促起來，帶著壓抑不住的絕望和苦楚，“小娘子，你還記得……你的細雨姐姐嗎？”

“哦……”

他看阿榆態度硬化，陪著笑容漸漸推開阿榆的刀，說道：“實在我感覺小娘子不消焦急，你又聰明，技藝又高，現在又傍上了沈家，想找出真凶報仇，必然不難的！”

大片的雪花又開端飄灑，可她已感受不出愉悅，隻感覺一陣陣地發冷，並且有些驚駭。

她臉上仍然儘是水跡，濕淋淋的，但眼睛恰好乾澀得很，半點淚意俱無。半晌，她乃至漸漸咧開了一抹諷刺的笑。

淩嶽便再無言語。一陣風吹過，他已從本來站的處所消逝，窗外徒留樹枝閒逛，搖擺如鬼影。

恍惚間，她聽到阿孃哽嚥著說：“或許，如許對她更好。”

阿榆拿起一隻棗米糕，尚著溫溫熱熱的，讓冰冰冷冷的手覺出了一絲暖意。

雪人堆好，細雨卻冇了蹤跡。淩嶽有些心不在焉，由著小阿榆扛走他的長劍，要插到雪人腰間。

阿榆核閱著他，“你聽到甚麼了？”

小阿榆彷彿聽得懂，又彷彿聽不懂。

“我聽到甚麼？我能聽到甚麼？”阿塗又是驚懼，又是暴躁，但真想起阿榆剛纔的話，口氣不覺又軟了，“不就是你在哀痛秦家被人拆了骨頭吞了血肉嘛……”

阿榆回到食店時天氣已晚。按彼時百姓的作息，前麪店鋪早就打了烊，小院裡黑黢黢的，隻要廚房裡還亮著燈，想是阿塗還在繁忙。

“是我們幫細雨做了決定，讓她無可挑選，嫁入鮑家。我們都說，如許對她更好。”

看著笑靨如花的小娘子，不獨沈惟清，連韓平北都在俄然之間說不出話來。

至於安拂風，此處並無她的房間，何況也看不上這等侷促的處所，天然早早就歸去了。

淩嶽一驚：“細雨！”

淩嶽道：“我肯定。一年前，細雨出事前，鮑廉曾因不對被彈劾，幾乎丟官；細雨出過後，鮑廉起複，且官位略有上升。”

阿孃麵有憂色，拍拍小阿榆的肩，低聲向淩嶽道：“若你情願帶她走，她不嫁人……也無妨。”

屋外很溫馨。石榴枝葉搖擺，有纖細的沙沙聲。但阿榆卻聽到視窗近在天涯處的男人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