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烈火蒸白骨，細雨當年事（二）[第1頁/共4頁]

阿榆目光一縮，忙又看向竹蓆上剛被蒸過的一塊塊白骨，有一瞬幾近喘不過氣來。

沈惟清給他拍得回過神來，淡淡睨他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想多了。安家可不是平凡人家，安家女兒怎會給一名平常的翰林學士做妾？”

李參政一句話，審刑院背了鍋。

沈惟清閉著眼養神，很隨便地答道：“冇證人，冇證詞。”

“李參政？”

骸骨在身後如此被遭踐，傳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

可從大理寺的調查來看，並未有誰讒諂喬娘子，乃至連巫蠱之事都無人聽過。鮑廉雖平淡了些，但頗是重視官聲，喬娘子死去一年，安氏都未曾扶正，更彆說在她活著時寵妾滅妻了。

阿榆耳邊聽到這倆字時，不由嚇了一跳。

韓平北道：“既然如此，那就……”

可現在看著，喬娘子的確是病死。

題目是，仵作並未發明任何受傷或中毒的陳跡，喬娘子極能夠就是得病而亡。

所謂蒸骨驗屍，多用於屍身已經化為白骨的陳年命案。驗屍時，須將屍骨被掘出，骨頭一塊塊複位，送入烈火焚過、傾瀉過酒和醋的地窖，以酒和醋的熱氣燻蒸一兩個時候，再將骸骨抬至敞亮處，取紅油傘擋住陽光，逐塊骨骼查驗有無生前受傷留下的血蔭。

莫非她不謹慎把內心話給說出口了？

這不但是掘人宅兆，更是拆人骸骨，對死者或家人而言，無疑都是莊嚴掃地，難以接管。

因而，喬錦樹被當作失心瘋，差點被打個半死。

沈惟清截口道：“那就持續查！”

鮑廉怔了下，“我早就說過，向來冇有甚麼巫蠱流言。”

這位政事堂最年青的宰執，當真地看了陳情書和喬氏的家書，又看了看他一身的血跡斑斑，不知是不是動了憐憫之心，竟轉手將陳情書遞給了審刑院。

安家也算是都城的高門大戶，安拂風的父親現擔著殿前副批示史的職位，是當今聖上跟前的紅人。若非沈綸有擁立幫手先帝之功，門下弟子浩繁，根底深厚，安拂風怕是連沈惟清都不會放在眼裡。

沈惟清聽她侃侃而談，不覺多看了她幾眼。

骸骨冇能說話。

沈惟清不答，先向鮑廉一揖，方問道：“就教鮑學士，喬氏信中所說的巫蠱流言，是如何回事？”

“一處必然是巫蠱之事。內宅婦人信這個的很多，若婆媳失和，的確能夠有這類事。另一處呢？”

“剛過三旬，便位列宰執，其心機之機活絡銳，絕非常人可比。若非發覺了甚麼，他不成能無端插手此案。”

“但如果這些謊言真是鮑家傳出，鮑廉或鮑家，必然會有行動。”

“恰是，恰是……”

但這回，沈惟清被打臉了。

濃烈而清冷的香氣，曼陀羅般妖異，讓他警悟地想要闊彆，卻又莫名地有些沉湎。

鮑廉冇法對韓衙內發作，隻瞪眼中間販子模樣的男人，喝道：“喬錦樹，這成果，你對勁了？非要讓你姐姐泉下難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