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驚雨喋血[第2頁/共3頁]

玉瑤聽了，驚奇難言，忍不住讚歎，“女人的琴，彈得真好……奴感覺，比我們公槍彈的還要好……”

玉瑤忙點頭，“不礙事的，驚雨好好的，一點兒冇壞。隻要女人冇事兒就好。”微微停頓，忙又彌補道：“女人今後還是不要操琴了，奴見女人操琴的模樣，端的好嚇人的。”

那樣溫雅的琴音，約摸也隻要他能夠彈出來。

她的手指還在緩慢活動，她的腦海還在飛揚著旋律，她的麵前卻早已冇有了灰濛濛的春雨，冇有了素淨的桃花，冇有了安好的小屋。

身邊，替她撐著綢傘的玉瑤一愣，低聲道：“公子他……”

玉瑤微微驚詫，半晌沉默的點點頭，“奴這就去取琴來。”

琴棋書畫詩酒茶，都是她精通的。當初沐大人悉心種植掌上明珠，絕對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家國儘毀，愛女墮入泥濘慘境。

滿園灰濛濛的雨氣，遮了天光，教人分不清光陰是淩晨還是下午。

不能保衛本身的家國，她不配活著，隻配滅亡。

鮮血和眼淚乍現，敵兵和箭雨齊發，帝國轟然傾圮，城池轉眼淪亡。殺出去的將領，倒是她曾熟諳的麵孔。

不過盞茶時候，琴就被取來。玉瑤謹慎翼翼擦拭潔淨琴台，這纔將古琴妥當安設。

公然，老天爺待她不薄。

她是會操琴的。

她冇有詰問昨夜之事，就著玉瑤的手穿上繡鞋，微微一笑，“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歸正閒著也是無聊，我想借蘇公子的琴用一用。”

特彆，她還是一名精銳的將領。

她眸光黯然，低垂了長睫，溫聲道：“本來，那把琴叫做驚雨。”

這當然是個極好的信號。

她笑了笑，瞧著玉瑤的身影消逝在門口，垂垂遠去了。

那光鮮的盔甲，有著她仇恨的色彩。

影象中，桃花瓣不都是被風雨一洗，就要淪落為殘枝敗葉麼？看來，是她的影象出了偏差。

她勾唇，“略懂一些。”

這些話，也隻能用在不通樂律的人身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一夜風雨。

錦字旗倒下。

春雨綿綿，屋中飄零出的琴音卻不似這春雨，反如那驕陽驕陽，無一處不透著熾熱，無一處不透著殺伐。

到了天明，也未停歇。

虞美人潰於一旦，分崩離析，再難凝合。太多太多的部屬，身披戰甲而去，卻暗淡倒在敵兵陣前。

終究，慘死的倒是她們的人。

一曲未終，可她已然有力再彈奏下去。終究，她雙手猛地按下琴絃，展開了瀲灩的雙眼，眺望著遠方，驚呼道：“公主！”

墮入一片黑沉。

換在誰的身上，能神采淡然呢？

委實是謙善了。因為她的雙手壓住琴絃的時候，底子不消決計去思考，腦海中便有了熟諳的旋律跳動出來。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瞥見玉瑤焦心腸奔過來，慌裡鎮靜地扶著她的肩臂，滿麵擔憂，“女人，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