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照顧[第2頁/共4頁]

“這些糧食夠吃一陣的，你們去分了。”郭寧把三個糧食袋子放下來，沉聲叮嚀一句。隨即轉向呂函：“如有多的餅子，拿幾張來給我。”

天涯有雲，昏黃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深深的蘆葦蕩裡。蘆葦蕩和水麵上的霧氣隨之愈發滿盈，如同灰濛濛的波瀾翻卷。間或能聽到冰塊碎裂的聲音和嘩嘩水聲，從遠處傳來。

說完，他舉步往自家的窩棚去。

“把我的弓刀甲冑，都拿出來。”郭寧向板屋裡指了指，安靜隧道：“向我們脫手的，是高陽關的蕭好胡……我要宰了他！”

現在，姚師兒也死了。一個孤身的女人該如何活下去？她又會晤臨甚麼樣的將來？誰也不曉得。

糧食實在也冇多少，一共三個袋子。一袋是亂七八糟的豆子，兩袋是山藥之類。蕭好胡的部下冇把這些瑣細雜糧當回事，殺了人今後，任憑袋子落在泥塘裡。

這些年來氣候乾旱，諸多塘濼本是出於軍事用處發掘的，講究“深不成以舟行，淺不成以徒涉”。一旦乾枯，塘濼的麵積就大幅縮小，在邊沿產生了池沼、河道、緩坡交叉，蘆葦與灌木橫生的龐大地形。

“那倒是有。”郭寧心頭一痛，從懷裡取出一個撥浪鼓，遞給呂樞。

姚師兒非常喜好馮氏的麵貌，以是哪怕敗北兵潰途中各種狼狽，一向將她護在身邊。

陶罐裡裝的是烈酒。

這婦人本姓馮，夫家姓嚴，她的丈夫也是暮年簽充到烏沙堡參軍的驅口，可惜在流亡路上戰死了。她年幼的兒子則在客歲病死。以是馮氏這幾個月裡，跟了姚師兒過日子。

說著說著，她鬆開一隻手臂，去解本身的衣服，暴露的肩膀白生生的，有些刺眼。

現在的世道，與史乘上記錄的那些亂世也冇差多少。數以十萬百萬計的人，已經被時勢碾壓如齏粉。郭寧等人，也隻是憑著本身微薄的力量勉強掙紮求存。

現在，姚師兒、高克忠、呂素等壯丁皆死，隻剩下十餘婦孺，這些糧食，緊吧緊吧夠吃好久了。

郭寧撤除身上的戎服、皮甲，解下包紮傷處的衣衿，隨即翻開陶罐，將烈酒往肩背背麵漸漸傾倒。冰冷的酒液帶來狠惡的刺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了兩聲。

郭寧當即回身，同時探手去抓刀柄。

泡過水今後，袋子很沉。稍稍用力大些，一個袋子的側麵就豁開裂縫，豆子嘩嘩灑出來很多。郭寧從屍身上扯了兩件袍服、三根腰帶，重新將之捆紮安妥，再謹慎翼翼地撿拾起散落的豆子，攏在本身袖子裡。

郭寧找了好久，纔將之找返來。

這二者之間並不隔斷。郭寧的父親，便在大定年間自中原簽軍北上；本是個構築長城、界壕的壯丁，厥後被本地的寨使看中，纔在烏沙堡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