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勇銳[第1頁/共3頁]

不過，那得比及何年何月？屯戍軍的將士除非戰死疆場，還能有退伍的一天？郭寧感覺，這娃娃約莫是不籌算還錢了，隻是嘴硬。

郭寧等人便被挾裹著一向向南，經保州，到了安肅州地界落腳。

那三人，郭寧都熟諳的。他們的身份與郭寧等人一樣，也是從界壕以外退入河北的散兵遊勇。

因為姚師兒的脾氣剛勇尚氣，好鬥嗜殺，格外遭人顧忌。在仇敵偷襲的時候，他是第一個遭亂箭攢射的，屍身上密密麻麻插了十幾支箭，就像一隻死去的刺蝟。

郭寧把箭矢一一抽出，挑了幾支好的，洗去血跡，放進箭囊。

高陽關那邊的潰兵首級蕭好胡，夙來熱中宦途。他將郭寧當作了與自家爭奪批示使職務的敵手，對郭寧的馳驅聯絡非常不滿。

可他雖有膽勇，卻明顯完善洞察民氣的本領，成果便捲入了莫名其妙的爭端中。

花了小半個時候，他勉強攏起了一個土堆。

蕭好胡是個極具定奪的狠人，就在昨日，他派出弓手數十人，在郭寧的必經之路設下伏擊。郭寧對此全無防備，幸運逃得性命，自家的火伴們卻被襲殺一空。

故裡在河北、山東或中原的很多人成群結隊，陸連續續自行返鄉。至於返鄉以後是再度被簽軍還是如何樣，誰也不曉得。

有幾頭玄色的小獸，正呲著牙，圍攏在屍身中間舔舐著血跡，躍躍欲試。直到郭寧大步走來，它們才收回不甘的哭泣，漸漸往灌木叢裡撤退了。

呂素胸前的衣衿敞開著，有個小小的撥浪鼓將要掉出來。郭寧稍稍躊躇了一下，慎重地收起這個撥浪鼓，接著，開端往堆疊的屍身上覆土。

幸虧剛纔的廝殺場，還是保持原樣。

然後，他找了件略微潔淨的袍服，把姚師兒的屍身裹著，將之拖進水池邊剛挖好的坑裡。

郭寧笑了笑。

最後一人，是年紀最小的呂素。

野狐嶺大戰的失利，使得金國朝廷所能變更的核心武力蒙受重創。設備完美的屯戍軍卒數十萬和野戰精銳數萬一朝喪儘。

過了好半晌，郭寧喃喃地罵了句，往水邊去洗了洗手。

因為正軍的報酬比阿裡喜高很多，他常常向郭寧乞貸。

郭寧先將一把長刀佩在腰間，然後提起一柄鐵骨朵，試了試輕重。

客歲蒙古軍再度南下打擊，散落各地的潰兵們聞風而走，有的向東去中都，有的則向南。

得益於這一場勝利，朝廷總算不足裕重整北方防地。道家頒下敕令，要河北各處都收攏軍馬，連續差生機線。

而故裡在界壕以北的屯戍軍士卒們就費事了。他們的故鄉早已化作丘墟，群眾百不存一，就算有活人，絕大多數也都被蒙前人遷徙到了草原。

下一個是高克忠。

高克忠是上京臨潢府的渤海人，暮年科舉不中，以傳授鄉學為業。厥後被簽入軍中，展轉至宣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