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淚始乾（二）[第1頁/共2頁]

而阿誰邪妄的男人早就化身殺神，劍指到哪，哪就一地屍橫遍野，萬鬼同哭。

蕭鳳青冷冷地捏著鳳簪，握緊，再握緊，鋒利的簪尾刺入掌心，冒出血來。他卻並不放手，他的手不斷，一向捏斷了鳳凰的雙翅，這才嘲笑著展開。

因他邊幅俊美，又被人稱為“玉麵羅刹王”，雲川百姓畏他如虎，傳聞他的名號還能止小孩夜哭。

窗外已經是白雪皚皚，楊直細心地為她披上狐裘，扶了她，低聲問道：“娘娘不平侍皇上筆墨了麼？”

聶無雙漸漸地走在廊下，綿軟的繡鞋上套著木屐，但是還感覺腳下寒氣滲人。她聽了隻是沉默，好久，她才問道：“也不知甚麼時候纔不兵戈。”

楊直看著她眉宇間的淡淡哀傷，心中不不知哪來的勇氣，上前一步：“娘娘如果擔憂，奴婢能夠……”

兩人本是同氣連枝，到了最後，倒是她先拋開了承諾。

聶無雙搖了點頭，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看著滿眼的雪景，低聲一歎：“下雪了。不知秦國雲川那邊會不會也是這般酷寒。”

八月二十，百事件行。聶無雙站在風聲獵獵的城頭，站在蕭鳳溟的身邊看著城下的六軍待發。

聶無雙心機恍忽地想著，隻感覺盜汗涔涔而下，就連華蓋擋著，都擋不住刺目標天光。

冷風習習吹過水榭，帶來水榭四周的水汽，潮濕而晦澀。蕭鳳青怔怔看著一地的狼籍，抬起眼，滿眼的虛空。地上的碎片中有她跌落地上的鳳凰金步搖。做工精美的鳳形鳥頭高昂揚起，振翅欲飛的鳳凰口中巨大的明珠盈盈圓潤，在掌心搖擺。

他再也顧不得屬於秦人的高傲，連發三道乞降國書發往應國，派人快馬加鞭，送到蕭鳳溟的手上。

手心已經是滿手鮮血，一點一滴的血滾落，染紅了地上。他看動手中不成形的鳳凰金步搖，終究仰天狂笑……

他說“無雙，跟我走。”那麼寒微的要求，低下他傲岸的頭顱，用他的斑斕出息來求她。她應當跟著他走的，她第二次生命屬於他，就像是被他印上烙印，存亡都擺脫不得。

“住嘴！”聶無雙美眸中俄然峻厲起來，她看著楊直，滿腔的肝火驀地泄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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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明鵠親身帶領五萬，超出淙江，與顧清鴻一起攻打犯境的秦軍。秦軍不善耐久戰事，被拖了一年早就怠倦不堪，顧清鴻與聶明鵠，一個長於攻心，一個長於攻城，撇開兩人的世仇，倒是合作得珠聯璧合。終究一點一點把秦軍趕出齊地。

當染了戰塵的乞降國書遞到了蕭鳳溟手中時，已是武德元年年底，應國大雪飄飛，已是寒冬時節。聶無雙看了一眼蕭鳳溟手中看不懂的秦國筆墨，低下眼眸，悄悄轉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