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細緻的人[第1頁/共4頁]

這話如果換了二少爺來問，朱元璋的答案必然是：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打出馬家的麵子來。但是換了辦事比較慎重的馬千九來問，朱元璋的答覆卻截然分歧，他想了想，低聲道：“我這做下人的，本不該說二少爺的閒話，但這事兒我感覺二少爺做得不對，我們馬家固然財大氣粗，但老爺已經致仕了。這致仕的官兒，就不再是官，而是民。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家不該該和澄城張氏鬥下去，應當設法搞好乾係纔對。比如此次的‘詭寄’，就因為和澄城張氏搞糟了乾係而辦不成，平白無端喪失了百畝良田，依我看，澄城張氏不會就此罷手，還會對我們家使絆子，我們現在應當從速備好厚禮，奉上張氏的門去。”

“放牛的時候……無聊，就隨便學了些。”朱元璋隨口說道。

“好，還是叫朱八哥，哈哈！”

長工長工們從他身邊走過，一個一個順次給他打號召，一些長工的婆娘也跟著自家男人給朱元璋打號召，不過女人們的膽量就要小多了，不太敢叫朱八哥，都是恭敬地叫他朱管事。

朱元璋也懶得去動這些東西，就讓它們持續留在櫃子裡，他的目光放在天下，這戔戔財物不必掛懷，隻要獲得天下以後，全天下的財物都是他的。

“對了，你對二少爺派人打澄城張氏的事兒，如何看？”馬千九俄然問道。

朱元璋上輩子固然也是個放牛娃，倒是一個自強不息的放牛娃，固然冇有讀書識字的家庭前提，卻仰仗著決計和毅力，自學成才，不但寫得一手好字，還曉得寫詩呢。傳播後代的《憤題和尚詰問》裡就有一首朱元璋寫的詩：殺儘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山僧不識豪傑漢，隻顧嘵嘵問姓名。

“我就是，叨教女人是？”朱元璋隨口應道。

朱元璋心中淡淡一笑，豪傑碰上梟雄的成果，老是豪傑為梟雄所用，古往今來，從無例外。

朱元璋道了聲謝，用心用不精確的握筆姿式拿起羊毫，歪歪扭扭地寫道：“此處交割……此後由朱八賣力……”就算寫字寫得再好的人，隻要握筆姿式不對，也寫不出平時對勁的書法，朱元璋這一排字寫得歪歪扭扭，丟臉之極，這才比較合適了他一個放牛娃的身份。

朱元璋微微一笑，這個題目你可考不了我，他裝出苦思了半天的模樣，開口道：“勸不了……二少爺不是我們這些下人有資格勸的，當務之急，應當派忠心的仆人，快馬加鞭趕去西安府，請回大少爺來主持這件事兒，才氣有轉機，不然我們家與澄城張氏的乾係，隻會越來越糟，直到不成清算才悔之晚矣。”

朱元璋淺笑道：“彆叫我朱管事，把人都叫生份了，還是叫我朱八吧，我和大夥兒是兄弟，你們叫我管事，那就是用心在埋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