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頭[第2頁/共4頁]

薑采忍不住捏了一把他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臉。一麵心下腹議，這孩子不過才四五歲的風景，就被老太太抓著識字讀書。英國府能長盛不衰，子孫各個出類拔萃，的確是跑不了家學淵源。又偷眼去打量擺佈逢源的秦氏，薑采心中不免嘲笑。如果個金玉其外敗絮此中的簪纓世家，秦氏想要興風作浪另有點機遇。既然是治家鬆散的英國公府，薑采加點薪火，秦氏怕是就要被烤熟了。

薑采進門的時候，老太太還未從佛堂返來，屋子裡卻已經坐滿了各方的女人、夫人們。

薑淮最見不得薑采受歡迎，哪怕是人家的親侄子。酸溜溜的上前來，也捏了一下小子明的麵龐。“明哥兒眼裡怎隻要二姐姐一個姑母，我們就不是你的姑姑嗎？小姑姑、小姑姑的叫著，叫你真正的小姑姑內心頭不吃味？”一麵說著，一麵向著五女人薑瑜的方向努了努嘴。

屋裡仍留著兩個貼身的二等婢女忙著替薑采掛衣裳、用湯婆子暖被子，半途也自談笑著。薑采瞧著這一屋子的溫馨熱烈，彷彿隔世普通。再去看銅鏡中那張並不算陌生的臉，膚若凝脂，柳眉杏目，鼻尖微翹，朱唇輕啟，一臉的爛漫天真。如許年青有朝氣的身材，真好。薑采正自感念，已有小丫頭端了薑湯出去。她顧自喝了，又由碧絲兩個服侍著梳洗後，將一雙腳泡進盛著煮好花椒水的木桶中。熱氣從腳底漸漸延展，一向到四肢百骸。薑采舒暢的感慨一聲，彷彿想起來甚麼。說道，“西廊下憐二嫂子家的慶哥兒現在有多大了？”

薑采是發覺到她情感的奧妙竄改的，隻將來得及多想。便被上前來添乾薑藥包的碧絲打斷了。“慶哥兒年紀上比女人要長兩歲呢。前些日子聽薑貴兒家的說，非常奸刁，既不喜讀書，也不好算賬，整日裡隻喜在城裡頭亂走，四周交友朋友。日日跟家裡頭要錢，也不知都將那錢都使那裡去了。憐二奶奶常去老太太跟前哭，孤兒寡母不易，老太太心軟，常有佈施。”

“女人怎的俄然問起他來了。”正坐在薑采劈麵向木桶裡添熱水的碧柳有些不歡暢。

她秦氏做出了大師長的姿勢，薑采也不能丟了嫡女的做派。“哪得那般嬌貴了，現在既是大好了，使一點子力量不礙事。太太那裡是怕老太太懲罰，清楚就是疼我嘛！”薑采巧笑嫣然，一麵說著，一麵一一給屋子裡的長輩們見了禮。

一旁喝茶的秦氏，將手中的汝窯豆青三蝦圖蓋碗茶杯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明兒，你采姑姑身子纔好了，你這猴普通的纏在她身上，冇的累壞了她。”一麵說著，一麵看向一旁的乳母方氏。“奶孃還不去把哥兒抱下來，細心累壞了姐兒老太太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