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清晨的帝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幾年之後神符師？[第3頁/共7頁]

顏瑟大師微微一笑，心想這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寧缺當然很聰明。

中原與荒漠一場大戰，無數人死去，血水浸進玄色的田野，把草與泥都浸泡成了辣枚般的東西，一名來自岷山的修行者沉默地蹲在田野上，看著身前弟弟的屍體，手裡拿著根不曉得從那裡揀來的樹枝，漫無認識地在血泥間畫著。

顏瑟大師看著他，悄悄說道：“寧缺，我但願你能成為那樣的人。”

那天以後，巫師再也冇能畫出燃燒的丹青，但他已經成為了高原周邊最了不起的巫師。

寧缺抬開端來，感慨說道：“真是大浪淘沙，不知有多少大修行者的本領冇能傳承下來。”

緊接著他不解問道：“既然不能抄襲，我學習這些前代符文有甚麼用處？”

“修行者看天下，向來不會用眼睛去看。”

“大師，依您看來，依門生的天份大抵多少年後能成為像您如許的神符師？”

“筆墨硃砂另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質料。”

他考慮了一下用詞，持續說道：“把這類文明傳下去？”

寧缺把茶壺放到桌麵上，說道：“不要修了，先去給我買些東西返來。”

寧缺聽到了不儘滄桑感慨蕭索意，身材微感生硬，思路跟著這些話飄回無數萬年之前。

“這不是大浪淘沙，而更像是在攀登一座永久冇有攀不到頂的山嶽。有人在山腳下就被迫停下了腳步，有人登到了山腰，卻被山風吹落絕壁，而符道傳承到本日，已走到了現時現刻的峰頂，隻是若你往將來望去，纔會曉得這座山嶽另有無窮高。”

寧缺看著身前半盞冷茶，專注思慮大師此時的發言精力，竟有些入定的感受。

“文章如何寫？在學習前賢典範，感知六合元氣規律以後，如何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讓六合元氣曉得你的情意？最後的這個步調冇有彆的任何取巧處，又或者說隻能取巧。巧字何意？指的便是天賦，你能寫出來，便能寫出來，你寫不出來，即便日夜不睡浸在大河那片墨池裡，畢竟還是寫不出來。”

顏瑟大師思慮半晌後搖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進了書院二層樓，夫子便是你的教員，那麼人間再無第二人有資格做你的教員……你還是稱我大師吧，聽著感受也不錯。”

臨四十七巷老筆齋內，寧缺坐在圈椅裡端著茶壺，像平話先生一樣唾沫橫飛。

巫師唯唯呀呀驚呼連連，狼狽地叩倒在地，對著燃燒的丹青不斷叩首，臀部上的獸皮因為驚駭而不斷顫抖。部落裡的人們，聽到巫師的尖叫聲紛繁衝進了崖洞，然後他們也看到那幅燃燒的丹青，恐慎地個人跪到在地，哭著喊著覺得是某種邪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