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兩處心思[第2頁/共3頁]
可惜這些話兒,就不能為漢臣所道了。
他又看看桌上精緻的酒肴,享用慣了的楊才子悄悄皺皺眉頭。展顏笑道:“我該稱你徐大人纔是,抵京不過近月的事情,就已經是特旨道升用。再過幾曰,怕兄弟還不在你麵前站班兒施禮?”
杜鵑默不出聲的坐在一旁,謹慎的給徐一凡摺著他脫下來的坎肩。將上麵每一點兒灰塵,都謹慎的撣潔淨了。
小酒館內裡,除了他們四人,就再無旁人了。
這禁衛軍,也是旗人的背景哪……當年曾文正公那支虎狼湘軍,上麵兒擔了多大心機?曾國藩進京,老佛爺見麵兒第一句話就是:“你此次來,帶了多少兵?”嚇得曾國藩回了會館流了一夜盜汗。
徐一凡笑道:“冇事兒,這是我房裡服侍的人。先生有甚麼話兒,固然講無礙。”
一說這話,統統人都打起了精力。世鐸掃了他們一眼:“老佛爺的意義,已經傳下話兒來了,新軍得練!這是國朝底子的大事兒,能練出來,洋人麵前也能直直腰板兒……”他掃了一眼翁同龢、孫毓文幾個漢臣。把上麵的半句話兒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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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士驤微服來訪,不問可知就有要事兒。兩人信步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個還冇剪門的小酒館。弄了一碟鹽豆,一盤豆腐。加上兩壺濁酒。就擺出了一個促膝交心的架式。
“來來來,您淺著點兒,我深著點兒,楊大人。我們一醉方休!”
章渝守在店門口,守著內裡動靜。陳洛施和杜鵑就在中間服侍。
“豪情深,一口悶。豪情淺,舔一舔。楊大人,您說我們豪情是深是淺吧!”
他咬咬牙齒:“兩江劉坤一調直隸,李鴻章調兩江!隻要如許,才摒擋得動手!”
幾個還朝服朝冠的重臣,端坐著圍坐一處,撚鬍子撥弄朝珠的不一而足。有的人還在佯咳嗽,相互眼神亂轉,就是不肯先開口說話。
世鐸又敲敲桌子:“我們的事兒冇那麼簡樸!兵是要練,但是人呢?餉呢?老翁,這是你的首尾,上書的那些禦史翰林,誰還不曉得是你門生。你說說瞧,我如何和老佛爺回話兒?人和餉如何辦?李鴻章那邊如何摒擋?”
坐在最當中的是現軍機大臣工頭,愛新覺羅宗室,襲封禮親王的世鐸。在恭親王奕被趕出中樞以後,他和光緒的生父,醇親王奕譞同為工頭軍機。客歲奕譞故後,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樞臣第一。
翁同龢也在此中,卻比任何人都要莊容凝重。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斜看一眼。
瞥見徐一凡起家倒酒,陳洛施從速接了過來,謹慎翼翼的給他們倒上。又邁著小碎步退到一邊兒。
現在漢臣權垂垂大了,靠著各地督撫均衡製約總不是個事情。湘軍已經式微,新起的幾個督臣還遠遠不是李鴻章敵手。上麵兒固然不擔憂李鴻章的虔誠,但是如許總不是個事情啊!一提練禁衛軍,老佛爺都覺著是個一了百了的功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