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4頁/共6頁]

“陛下怒從何起，臣能瞭解。”楊瓚道，“然積弊已久，非一朝一夕能夠竄改，還請陛下戒驕戒躁，緩緩圖之，必有得償所願之日。”

不料，朱厚照改換風格，雷厲流行，不給群臣開口的機遇，先一步令穀大用宣讀聖旨。

甭管是好是壞，隻要用處恰當，都能發光發熱。

朱厚照鎮靜微減，閉上嘴，半天不出聲。

北直隸的皇莊由寺人管事，縱使有貪墨，也不敢過分度。各地的功臣莊田，幾近是明著逃稅。朱厚照正缺錢，如何不生憤怒？

楊瓚抿了抿嘴唇，很有些遺憾。

首要的是，短時候內，用不著和滿朝文武打嘴仗。

抽人是個力量活，想要可持續生長，需求勤加練習。

劉瑾關在屋裡，對著牆角垂淚。

“朕冇法，隻得再設莊田。”朱厚照麵上的煩躁變成苦笑。

被楊瓚止住，朱厚照冇有持續說，卻也冇有半分窘態。

彈劾皇莊管事犯警，好，朕措置！

舉起屠刀，殺不儘贓官。

“他們如何敢？當朕是聾子瞎子，還是仗著法不責眾，覺得朕不敢抄他們的家？”

“不管多少田畝，全數不交稅！”恨聲在暖閣內反響，帶著冇法壓抑的肝火，“一分銀子不交，一粒糧食不繳！”

至於事情傳出去的結果，楊侍讀聳聳肩膀，全無在乎。

酷刑峻法，滅不除貪婪。

“楊先生是說，辦理莊田的中官被下人棍騙？”

朱厚照點點頭，悶聲道：“楊先生的話，朕不是冇想過。隻是內心憋氣，悔恨表裡不一，瀆貨無厭之徒！背後裡受賕枉法，殿前還敢振振有詞，真覺得朕不曉得內幕，拿他冇有體例？”

“盯著朕的內庫，企圖插手皇莊，就差明著說朕放縱內官剝削小民。卻不能照照鏡子，看看本身臉皮有多厚！三日自省，都省到那裡去了！”

朱厚照說話當真是百無忌諱。前頭攔住，背麵又出岔子。幸虧殿中隻要兩人，劉瑾丘聚都在門外守者，不然，天曉得明日早朝會是甚麼環境。

昨日，楊瓚上請結束，順帶又抽劉公公一頓。讒言惑君，不將天子帶向正道，兩罪並罰，抽得比前次更狠。

“對了。”

楊瓚苦笑。

無法，動手有點太快，劉公私有段日子不能見人。

楊瓚垂下雙眼，決定保持沉默，等天子第二波火氣發完再說。

滴漏輕響，足足過了一刻，朱厚照才道：“楊先生，此事關乎更大。皇莊之下另有兩宮莊田，每年所出籽粒，輸內庫以外俱奉孝兩宮，實不能輕動。”

站在文臣步隊裡，楊瓚低著頭，神采寂然，目光清正。對於給天子出瞭如許的主張，全無半點承擔。

“……”

朱厚照痛快點頭，就這麼辦！

受夠西角門的逼仄，接到換地早朝的口諭，文武群臣無一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