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1頁/共6頁]

上香以後，族長交給楊瓚一柄銅錘。

現在幫手持長香，腰背挺直，寂然立在牌坊下。

一為轟動先人，當以正心告罪；二為懸在牌坊上的兩具屍身。死於非命，恐有怨氣不散。祭上長香，當可送其歸上天府，重新投胎。

“再敲！”

“不幸啊。”

“聽我的勸，千萬彆犯胡塗！”

祠堂前留下兩個深坑，族人排成列，穿過坑間窄路，入祠堂膜拜。

楊樅哭得悲傷，老淚縱橫。

楊劉氏不放手，連聲叮嚀。楊嚴氏麵上被勸住，退後兩步，望著黑黝黝的門內，還是心焦。

麵對犯熊的天子，李東陽束手無策，隻能望乾清宮而興歎。

看著長跪不起的兒子，楊樅似刹時衰老十歲，畢竟啞著聲音道：“起來吧。”

“祖宗庇佑，四郎這般重交誼，誰敢亂嚼舌頭，必行宗法！”

“兄長之死，瓚難辭其咎。”

在李東陽看來，朱厚照折騰的算不上特彆。群臣反應過分，隻能將天子越推越遠。

少年們壯起膽，紛繁踮腳。

顧卿按過楊瓚脈搏，自懷中取出瓷瓶，倒出兩粒丸藥，喂入楊瓚口中。

“持香。”

“你這是做甚麼？”

丟人，兩輩子從冇這麼丟人！

楊瓚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楊廉被母親帶來，本該伴平輩兄弟跪在最末。未平分香，卻被族長遣人領至最前。

族長皺眉。

前人重身後事，重孝道親情。這般狠心的親孃，實是少見。

然推溯前由，查辦因果，楊氏白叟合議，請孫氏族人前來，同為往生人上香。

以四郎的品性，怎會如此！

楊瓚轉向楊樅，再次跪倒。

“中官-監-槍，永樂年間即成法，至今已是舊例，非等閒可改。”

“持續敲！”

順手翻開一封諫書，見有“近臣”“奸佞”“翰林侍讀學士”等字眼，李東陽眉心皺得更深。

牌坊清理潔淨，石基都被挖出運走，半塊不留。

“莫要擔憂。”楊劉氏按著楊嚴氏，抬高聲音道，“你公公和小叔都在前麵，還能害廉娃不成？你如果壞了端方，犯了忌諱，纔會讓廉娃在長輩前落不是。”

族中男丁依輩分年紀分離，在祠堂內膜拜。族中女子孩童候在祠堂外，未有慣例，不成超出半步。

“族長。”

楊瓚額頭流血，吃力轉向楊珁，點頭伸謝。後者悄悄點頭，於楊瓚要立下重誓，仍存幾分不解。

族長和白叟在前，楊樅楊瓚父子在後。

鈍聲回想，仿似鐘聲。

當此緊急關頭，獨一能無召入宮的楊瓚，竟是歸鄉探親，半月不在朝中。

天子任用寺人，引來朝臣不滿，他們亦焦心於此，乃至忽視最緊急的一條敕令：“凡貪墨五兩，俱下詔獄！”

縱是閣老，也冇有闖宮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