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頁/共4頁]
未有資格上朝的京官,或免於上朝的勳貴,獲得動靜後都是縮起手腳,大氣不敢出。
本該躺在龍床上的天子,現在卻靠坐而起,腿上架著一方矮桌,兩個內官服侍筆墨,正快速寫著甚麼。
“說甚麼?”
他不提,李淳等人卻不會沉默。
寧瑾眼眶一紅,再說不出話來。
弘治帝畢生未有嬪妃,隻要皇後一妻。季子早殤,朱厚照是他的宗子,也是獨一的兒子。對朱厚照,他既是嚴父,更是慈父。
未幾,宮內便傳出天子大怒,工部、戶部、兵部被斥,禦史給事中進言,接連被斥退,連內閣三學士都吃了掛落。
朱厚照抹掉眼淚,還是眼眶通紅。
“那裡!”
“天然,賢弟有何不解?”
看著中官碰到的玉盒,寧瑾曉得,天子又服了丹藥。
李淳三人議論時,楊瓚少有出言。偶爾出聲,也多是議論策論文章,如同閆璟對峙,鋒芒大露之舉,再未曾呈現。
不猜想,退朝以後,禦駕返回乾清宮,中官便急往太病院,更有小黃門馭車出宮,當值的院判,不當值的院使,連同四名太醫,都被召至乾清宮。
朱厚照施禮,弘治帝輕咳兩聲,道:“靠近些,朕有話同你說。”
朝中風起,勤練策論的楊瓚並將來遭到影響。僅是由李淳口入耳聞,向張府和楊府遞送拜帖和文章的貢士都未得一麵,方微微皺眉。
朱厚照雖不喜讀書,素有惡劣之名,然卻本性純孝,見父親這般行事,禁不住眼圈發紅,淚水滾落。
“三弟啊!”
楊瓚頓了頓,方道:“素聞楊大學士同閆禦史反麵,且後者亦同內閣李學士,戶部李郎中有幾分齟齬。”
“父皇……”
楊氏族長傴僂著身子,似刹時老了十歲。楊氏丁男立在堂內,老者失聲痛哭,壯者握拳咬牙,幼者懵懂嚎啕。
深深感喟,弘治帝想起-太--祖-高天子曾對懿文太子言:杖有刺,吾代爾除之,方可握。
無需天子叮嚀,寧瑾等中官敏捷退出內殿,關上殿門,立品守在門後。
皇後滿臉焦心,卻知寧瑾敢為此舉,定是得了天子的叮嚀。伉儷多年,曉得事不成為,隻能壓下肝火,道:“若天子轉好,需求遣人報知本宮。”
“無礙,朕病了這麼多年,早已是看開了。”
常日裡肆意隨行的張氏兄弟,也惴惴的守在府中,不敢進宮探聽動靜,恐怕恰好撞上--槍-口。
少年恰是當朝太子,年僅十四歲的朱厚照。
“奴婢已遣人去了文華殿。太子早讀已過,應……”
遵循後代的話來講,羽士煉給弘治帝服用的丹藥,結果近似於後代的“興--奮--劑”。於久病在身的天子而言,無異於透支精力,慢性他殺。
牟斌返回錦衣衛北鎮撫司,前後遣出三隊緹騎,兩隊往北,一隊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