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昀[第1頁/共4頁]

他的聲音裡帶著獨特的韻律，彷彿哼出來的是一首來自草原的村歌。

沈易將兩個少年擋在身後，站定，轉向巷子絕頂的男人：“我傳聞天狼十八部的‘頭狼’葛圖王爺有個了不起的兒子，名叫……”

重鋼甲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雪亮的一具具重甲在那人身後紛繁落下，來了足足二十多個蠻族重甲。

葛胖小驚呆了――沈先生朝晨起來還帶著好笑的圍裙，罵罵咧咧地圍著鍋台轉，此時麵前一排浩浩蠻人，他獨立暗淡無光的玄甲當中，竟有種紋絲不動的“千萬人吾往矣”之勢。

葛胖小的舌頭頓時扭成了一根麻繩，滿身高低上千塊肥肉齊聲結巴起來：“安、安安寧侯！”

兩具重甲角力，四周矮牆、院落、石屋……乃至合抱粗的大樹，無一倖免，稀裡嘩啦地倒了一片。

“這位將軍，”蠻人間子道，“你們侵犯我們的草場，挖空大地的心血，強搶我們的神女，現在卻來問我為何而來，也太不講事理了。貴國聖賢千古，教養萬千，就教會了你們如何做強盜嗎？就算是玄鐵營，這裡也隻要你一個，我勸你讓開些，把那小雜種交給我，一把火燒去給長生天贖罪，停歇被玷辱的神女的怨氣。我真是……看不得他這張臉！”

那聲音熟諳得長庚周身一震，他跪在石磚和瓦礫的廢墟中，難以置信地看向那身披輕甲、禦馬而來的人。

身後傳來風聲，長庚警悟地一轉頭，肩膀先被人按住了――趕來的恰是一身玄甲的沈易。

長庚腳下白霧噴出，來不及站起來，讓鋼腿將他貼著空中拖出了幾丈遠，隨後一塊大石頭回聲而落，正砸在蠻人的鋼盔上，“咣噹”一聲後，尾音的確是餘音繞梁、三日不斷。

不遠處一人應道：“可不是嘛，好久不見，玄鐵三部問世子殿下安好。”

長庚卻死死地盯著他，一時候忘了本身身在何方。

沈易毫不躊躇地迎上，同時衝長庚和葛胖小喝道：“跑！”

蠻人間子打量了長庚半晌後，彷彿有點不忍心再看他了。

沈易身上感染的血汙更多了，那一身玄鐵顯得更加暗淡。

被蠻人間子纏上的沈易已而鞭長莫及――

沈易心胸歉疚地衝著葛胖小伸出一隻黑乎乎的鐵手。

那手和少年的腦袋一樣大，還沾著血，葛胖小本能地閉眼縮脖，可鐵手卻隻是悄悄地握住了他的後腦勺，比一片飄落頭上的羽毛還要溫和，冇有撥斷他一根頭髮。

那短劍不愧玄鐵營出品，鋒利非常，銳不成本地截斷了鋼甲護腿一側，蠻人落空均衡直接跪倒，不偏不倚地將他的火伴擋住，葛胖小胖猴一樣躥上了樹梢，輕巧地來了一番飛簷走壁，英勇地抱起了中間牆頭上的磚頭，衝著長庚叫道：“大哥讓開！”

他一句話如鐵釘似的落地，窄巷兩側的矮牆齊刷刷地被那些比牆頭還高的重甲推平，兩排北蠻武兵士分兩路，殺氣騰騰地將沈易和長庚他們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