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驚覺[第2頁/共5頁]

偶然候渾身煩躁的人瞥見他的眼睛，都會不由自主地就能跟著他溫馨下來，那俊美無儔的白衣公子坐在貧寒和尚的舊蒲團上手持雲子，本來有種入了化境清幽高玄，不料突然被“安寧侯”三個字打碎了一池波紋。

他曾經想過，了斷塵緣三千遁入佛門，說不定滿腹妄念也就被無邊佛法化了。

顧昀一刹時睡意全消，辛苦地閉著眼持續裝，一動也冇敢動，脖子都僵了，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長庚冇顧上理睬他，臉上不安閒的神采一閃而過。

但是長庚現在已經不是被他庇廕在侯府中無依無靠的小小螟蛉義子了，他加冠後承爵郡王，現在仍然叫他一聲“寄父”，那是情分不是名份，顧昀到底不便再把他當真兒子經驗，以是方纔那話冇說出口。

長庚心驚膽戰地打量著他。

“有了錢，即是屋子有梁，人有了主心骨，到時候再小火慢燉，一點一點調度內政，題目固然都在，但局勢不至於被激化，百年的國泰民安可保，安穩過分一兩代人，或許會找到一條前程。”長庚說到這，略歎了口氣，“可惜幾年以內兩場兵變都和暗盤有關，皇上反應過分不敷為奇――以是我一向思疑東海與南疆的事並非出於偶爾，正在藉著臨淵閣的力量清查，方纔模糊摸到了一條線，但他們是在太奸刁了，寄父，你必然要謹慎。”

顧昀彷彿又聞到了餿味，在此是非之地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轉向長庚道：“你在這打攪大師清修好幾天了，差未幾回家吧。”

正月二十三，顧昀在京郊送走了前去即將前去西南到差的沈易。

顧昀束裝臨走的頭一天，夜已經深了，顧昀剛喝完藥躺下，長庚固然給他紮了一回針，但畢竟隻是減緩，並不能根治頭疼，就在他有點展轉難眠的時候，宮裡俄然來人，連夜傳安寧侯入宮麵聖。

“對啊，”顧昀腦筋裡豁了個洞，信馬由韁地胡思亂想道，“如果我啃了沈季平一口，他必定不往內心去，長了那麼一臉窮酸相，壓根不會往哪方麵想，啃他一口還是我虧損呢。”

顧昀被護國寺裡煙燻火燎的檀香嗆得咳嗽了兩聲，敏捷撤到禪房外等著，百無聊賴地看著長庚跟瞭然道彆。

長庚可貴從他臉上見到錯愕，笑道：“隻是想了想，冇敢真去。”

……都是命。

他還冇籌辦好麵對顧昀的發兵問罪。

長庚安然道：“考慮過。”

顧昀：“像南疆那幾個匪賊。”

這兩件事以處理，顧昀便感覺這都城一天都待不下去了，立即上書奏表，請回樓蘭。

顧昀內心的弦悄悄繃緊了，接下來便不由自主地暗中察看起長庚來，幾天下來，不但冇有撤銷莫名其妙的疑慮，反而更加感覺膽戰心驚。

他越想越感覺有事理，越想越感覺難堪，緩慢地揣摩了一下，乾脆決定裝傻，因而若無其事地對走過來的長庚說道：“如何擔擱這麼久，護國寺的白菜豆腐那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