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八[第4頁/共6頁]

十五六歲恰是花兒普通鮮嫩的年紀，更何況寶玉長著一張春花秋水般俊美的臉龐，委曲起來眼眶紅紅的，鼻頭紅紅的，嘴唇紅紅的，不幸又敬愛，確切有那麼些味道。

“哦？那裡不舒暢？恰好我遣人請了大夫，半晌就到，讓他幫你看看。”賈母語氣非常體貼。王夫人倒了，邢夫人上不得檯麵，李紈性子軟，本身身子又不頂用，數來數去，辦理中饋的人選隻要王熙鳳最合適。這個時候她若撂了挑子，賈府必亂。

平兒嚇得臉都青了，忙把腐敗的雙手往袖管深處藏。

從後角門溜回賈府，她撞開珠簾跪倒在王熙鳳腳邊，哀哀抽泣，“二奶奶，青柳，青柳也中毒了，半邊身子黑紅腐臭，暴露骨頭還發了臭，蛆蟲鑽進鑽出的啃噬，已冇了人樣兒了！二奶奶，我們該如何辦呀？咱會不會也變成她那樣？”

“忍不住也得忍，你當環哥兒還是暮年阿誰任你磋磨的庶子？能整死賴大和太太，氣得二叔跟老太太幾欲吐血卻毫無體例，他手腕之惡毒狠辣遠超你的設想。你再橫，到了他跟前也得給我裝孫子，憑他的本領，弄死你一個內宅婦人的確跟玩似得！”賈璉一字一句警告，末端深深看她一眼，甩袖子進屋。

賈寶玉還是頭一次瞥見五王爺冷下臉來的模樣，一雙濃眉深深皺起，一雙虎目寒光爍爍，緊繃的下顎傲慢的上揚，跌宕不羈的氣質轉眼被暴戾和肅殺所代替，令人看了膽怯。他這纔想起五王爺另有個‘鬼將’的名號，手裡握著百千萬萬條性命，後知後覺的驚駭起來，囁嚅半晌說不出話。

“老祖宗，您這是如何了？身子不舒暢？”王熙鳳擠了老半天賦擠出一抹笑，藏在袖子裡的手痛得直顫栗，卻不敢叫旁人瞥見。

賈寶玉呐呐點頭，心神恍忽的回府。

因找的是專為賈府下人看病的大夫，故意人略微探聽便能覓到行跡。不太短短一夜便叫平兒摸上門來。

兀自咂摸回味一番，他看向賈寶玉，沉聲問道，“跟本王說說賈環是個甚麼樣的人。彆扯談些有的冇的，本王要聽實話！”

旁人對他變臉的速率早就習覺得常，寶玉倒是第一次見，一驚一乍的更說不出話，眼眶看著看著就紅了。

平兒手也傷著，實在拆不開布條擰不開瓶塞，隻得出門去喚彩明。

“手如何了？”賈母皺眉。

五王爺見了色-心又起，想著還冇吃進嘴，扔了不免可惜，幾近消弭的耐煩略微回籠，用帕子給他擦淚，順勢摸了兩把小手，誘哄道，“好端端的怎哭起來了？本王又冇欺負你，等本王欺負你了，再哭不遲。乖，莫哭了，這眼淚先給本王留著，今後本王要你哭的時候你才氣哭，且還得哭得漂標緻亮的。”

王熙鳳受得驚嚇半點不比她少，張大嘴想尖叫，乾澀的喉頭卻發不出一絲兒聲響。接連又掉了兩塊指甲，從黑紅的腐肉中戳出一截白森森的指骨，跟著她肌肉的抽動而震顫，看上去似挖開宅兆掙紮而出的陰屍普通可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