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第2頁/共4頁]

趙姨娘不由自主往中間的配房看去，容色嚴峻。

賈環的奶嬤嬤立在她身後，遲疑半晌輕聲道，“姨娘，多福看模樣不好了，璉二奶奶不會來找您算賬吧？她那樣護短，彩明是她跟前的得力人兒，當初送多福過來還親身給我們打了號召，環哥兒當今冇事了，她說不得要鬨上一場，對哥兒的名聲可不大好。”

“太太慈悲。佛祖聞聲太太禱告，定然保佑環兒逢凶化吉。”王熙鳳假模假式的安撫幾句便跟著金釧去拿山參，又打發平兒去賈母處報信。

瞥見從屋內延長出來的一大灘血跡，她輕鬆對勁的神采立時一變，又有個不起眼的小丫環悄悄挪到她身後，低聲說了些甚麼，駭得她失聲尖叫，“我兄弟被打死了？！”

隨便打死主子確切不是個好名聲，趙姨娘心中憂愁，但更多的是怨氣，咬牙道，“她找我算賬？我還要到老太太，太太，老爺跟前告她一狀呢！當初誇多福勤懇聰明的是誰？成果幾個小娼婦眨眨眼就把他的魂兒勾走了，棄我們環兒於不顧。我早曉得她看我們娘兩不順，莫不是用心送多福過來暗害我們吧？走！找老爺做主，把這一家子主子都攆出去！死也不能臟了我賈府的好地頭。”說著說著更加氣性大了，反身就走。

趙姨娘輕手重腳走到床邊，想碰碰兒子慘白透明的小臉，瞥見他額頭包裹的，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又縮返來，用帕子抹淚。

“起來吧，多大個事兒，值得你把下輩子也填出來？”王熙鳳曼聲一笑，放下茶杯伸展筋骨。

賈環這頭雖說甜睡，可不過三五分鐘，感遭到有人排闥，悠長養成的警悟性便促使他當即復甦過來，閉著眼假寐。

顧及到病床上的兒子，趙姨娘悲從中來，抹淚哽咽道，“我出世寒微，冇甚見地，除了喧華還能如何庇護我的孩兒？我若不不時拔尖要強惹人討厭，那佛口蛇心的老婦如何容得我？老爺如何重視到我們娘兩？環兒如何安然長大？這府裡有後代的姨娘，除了我，你看看另有誰能活著！”

“這是如何回事兒？怎可動用私刑隨便正法主子？”王熙鳳柳眉一豎。

像瘋狗普通胡亂啃咬的彩明驚叫一聲捂住額角，鮮血順著指縫汩汩而出。世人駭然後退，轉頭望去，卻見一身量肥胖，神采慘白，眼神陰鷙的小兒斜倚在門口，殷紅的嘴角帶著歹意滿滿的淺笑，身上穿戴烏黑空蕩的褻衣褻褲，活似一抹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