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見性逐魂魄，上窮碧落下黃泉[第2頁/共5頁]

印暉長長地吐了口濁氣，雙手一抖衣襬，下跪道：“臣言行不修，犯了聖諱，心中實在冇有不臣妄念，還請皇上明察！”

他走疇當年掃了一眼，紅磚牆麵上苔痕宛然，牆頭積了點殘雪，除此以外冇看出任何非常之處。

天子目光掠過他，不知投向夜空那邊，顯得心不在焉：“宛鬱特工潛入朕書房盜印寶璽，捏造諭令，此等陰蜮狡計防不堪防，不能將罪惡都推在你身上。況你以後及時回援，追敵數百裡，亦有功績。今後當乾惕自省，以免再落人彀中。”

這些轉念令貳心底一股龐大的恨意如滔天肝火般焚捲起來，神威溢泄，屋內什物刹時炸為齏粉。

他亦曉得，所謂凡人認識，明顯就是他神魂中那一點心存幸運、又自我嫌棄的秘望――即便遍體鱗傷，他仍然想曉得，如果換個身份、換個時候、換個處境、換個新的開端……他與臨央之間，究竟有冇有相愛的能夠！

一團渾圓光球從屍首的上丹田緩緩升起，懸浮於半空，化成一名著星雲道袍、長身玉立的仙君虛影。他看似十六七歲，麵龐雋美如無瑕白璧，因著波紋般半透明的虛幻而顯得可望不成及，衣袂飄飛、烏髮不簪，赤足踏三色流霞，於風騷含蓄中又平增幾分頹唐疏懶之意。

微一歎口氣，走到印雲墨身前，拂塵一甩，秦陽古劍退出軀體，掉落於地。

未幾內侍來通傳，說皇上宣他在後園竹林麵聖，印暉不測之下冷靜地去了。

鏡中是東來的臉，亦是印暄的臉。

“現在你是想完整分裂我，還是完整融會我？這具即將崩潰的凡人肉身，你是要，還是不要？”印暄淡然道，“做出挑選罷，東來。”

“皇兄免禮。”

印暉望瞭望緊閉的房門，心中也有些揣摩不定，點頭道：“多謝公公提點。”便去虎帳裡轉悠了大半天，見天氣完整黑透，估摸著天子應當用過晚膳了，這纔回府去求見。

他蘧然發明，四周空無一人，冇有當朝天子，也冇有他的弟弟印暄。隻要他本身孑然的影子，在地上被燭光拉得頎長。

為了一朵能夠結出甘果的花，他封閉神識，以一個全新的人生去扶養，最後卻忘了初誌，將那朵花當作贅生物，決然肅除。

成果，臨央的轉世，真的愛上了東來的轉世。哀思的是，統統終究還是毀於他本技藝中。

微一怔立好久，幾次回味他的話語，如有所悟，又如有所失，最後朝冥冥茫茫的虛空恭敬頓首：“福生無量天尊。”

東來神采丕變，指尖威能倍增，本身神魂卻感到一種被生生扯破的劇痛！這份劇痛，比當年的抽筋斷骨、拆皮剮鱗尤勝百倍！

臨央模糊收回一聲自嘲的輕笑：“經心力？你錯了，這三十年來我儘的那裡是心力，不過是差事罷了。成仙一千七百載，清閒安閒，予取予求，早已忘懷了當初身為凡人時的真情與本心，即便再度轉世為人，亦是抱著居高臨下、傲視眾生的心態。我看世人鈍拙貪婪、過火殘暴，渺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不值一提；卻冇認識到本身現在也是此中一員，也有脫不了的塵凡羈旅，掙不開的七情六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