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追襲軍前虛一指，招搖北鬥第七星[第2頁/共5頁]

坐忘。空明渾然，同於大道。

熊熊大火中的哀嚎聲從他身邊流過；恍惚而無憂無慮的童年光陰從他身邊流過……

“一旦沉湎於疇昔，便不再有將來。”

新可汗的母親、二十八歲的阿鹿可敦有著一張表麵清楚、鳳眼高鼻的草原女子的麵龐，臉頰上兩團胭脂紅為她增加了幾分嬌媚成熟的麗色。而現在，她臉上紅暈褪去，閃現精氣透支過分的青白，一麵咳嗽，一麵從嘴角排泄血絲。

左景年在窗外灑進的沉沉暮靄中站立了好久，最後直接盤坐於地，閉上雙眼。

清曜殿的孤燈相守從他身邊流過；入宮後的循規蹈矩從他身邊流過。

統統線索彷彿被連成一柄清楚的利刃，狠狠刺入胸口！他已完整明白了當年滅門慘案的全數本相：他父親被迫所煉的那裡是攝生丹藥，清楚就是紅丸！先帝說他父親以毒/藥侵犯本身，實在是借刀撤除了前太子，最後又將他百口殺人滅口！

“薩滿，巫覡之術……”印雲墨摸著下巴嘀咕，“不像是能製作出巨鷹傀儡的人。”

三年孤傲守墳從他身邊流過；貧寒卻溫馨的獵戶生涯從他身邊流過。

左景年“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秦陽羽鬆了口氣，“還請王爺先隨末將歸去，放心在撫冥鎮等待聖駕。”

“景年！我帳下親兵購到幾壇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屋彆傳來雄渾的腳步聲，印暉排闥而入，見此景象，神采微變，上前扶住他道：“如何，受了內傷？”

印暉哂笑：“說的甚麼客氣話！你但是我的拯救仇人，今後我還希冀與你並肩上疆場殺敵！”

二十五年來的人間工夫，浮光掠影般從他腦中劃過，如同回溯一條工夫的長河。他孤身一人，站在湍急的河水中，逆流而上，艱钜行走。

光芒一瞬收斂，仙靈返璞歸真。他的目光彷彿穿透虛空，望向千百裡外的某處，暴露了一個淡淡的笑影：“主上，搖光已醒。”

左景年猛地展開雙目，瞳孔中似有萬千星雲縈轉。

主鎮東南角有一座老君觀，是百姓自發修建，香火雖不算鼎盛，但也長年不竭。道觀內的一間煉丹室中，左景年將一本《金華衝碧丹經秘旨》交來回回翻了無數遍。

印雲墨催促：“聽我的，快追！”

秦陽羽沉默半晌，桀驁地冷哼一聲：“他自找的！”

印暉方纔鬆了口：“我怕你當年未清的餘毒又發作。你放心，我已派人遍尋名醫，定要將你的舊傷完整治好。”

“習武練身是好，但也莫忘自純煉心。”

曆王還朝時陣容浩大，聖上還特地辦了個昌大的拂塵宴，作為總兵並加封“龍虎將軍”的秦陽羽也位列席上，自是認得風言中“混不搭調”的六皇叔。現在這位身份權貴的王爺竟然空降在兩軍比武的疆場，莫名其妙落在他的馬背上，實在令他震驚之餘，又惱火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