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深竹響月如鉤[第2頁/共4頁]

“大蛇吃人啦！有大蛇啊！！”

秋朱對著千重雪亮晶晶的眼睛，心傷得短長。淺顯人家，就算是貧民家、是乞丐，都比她自在、歡愉吧。起碼曉得雪是甚麼，見過李花是甚麼。秋朱耐煩的給千重雪講起了雪和李子花，甚麼形狀，甚麼氣味。兩人說著樂嗬嗬的，榻上的王宦娘翻了個身，又持續睡。

“……”

泰安城一夜春紅殘儘，烏黑的李花如千裡飛霜飄雪，開遍了城裡城外。滿城一萬八千八百九十七戶人家，都做了同一個夢，夢裡孤鬼哀嚎，六合暗淡，一個清絕斑斕的女子，從萬鬼遊魂瘴氣中走來，來臨人間……

“是啊。來，二蜜斯，坐下，阿朱給你梳頭。”

“彆嚷嚷了！就怕人不曉得嗎？還不去趕走！”

百姓昂首見禽鳥群飛，遮天蔽日，在千重家上空迴旋鳴叫，此中有一些長相格外殘暴，可奇特的是，鳥獸皆端方恭敬，冇有一隻反叛襲人。

千重雪吞了吞唾沫，有點兒驚駭。當然，如果她曉得關於大蛇的傳聞，她是死也不會出來好這個奇的！

風吹竹葉沙沙地響，那陰暗中俄然閃現一雙紅光。

“十年的頭，你想一回就還給我？那得梳幾天幾夜呀，我還不被你梳成禿子了！”

現在千重家高低比這滿城百姓的惶恐更甚！

俄然身後響起個孩子脆生生的聲音，聽著活矯捷現的。

錦官城闊彆皇都，天高天子遠，千重青雲一家子倒是總算安了放心。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天子鐵了心的要殺他們的頭，也是逃不掉的！是以千重青雲人就到處謹慎，不敢鬆弛警戒。

“因為啊，你出世那天滿城滿山的李子花都開遍了，像雪一樣。”秋朱見千重雪眨著眼睛、歪著腦袋看她，又彌補了一句，“就像有一千重雪一樣，層層疊疊的，好誇姣美。”

秋朱坐正，女娃一梳一梳的順著秋朱的頭髮。因為吃的不好，以是頭髮冇有甚麼光芒。女娃瞥見秋朱頭上一根根白髮，內心悶悶的，很心疼。心疼的感受她並不陌生，當孃親病發不熟諳她的時候，她會心疼，當孃親冇有病發，抱著她、摸著她的麵龐兒哭的時候，她也會心疼，另有秋朱抱病的時候，勞累的時候，她的心，都會疼。

“老爺，這可如何辦啊！我們必定要被殺頭的！”丞相夫人楊氏隻恨不能將王宦娘那母女倆千刀萬剮。

秋朱從銅鏡裡瞥見昔日世人丁中的“妖物”小女嬰，現在已十歲了，長得靈靈秀秀的。那無法的笑頓時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