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柳津渡口遇故人[第2頁/共3頁]
姚讓之?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溫長蘅遊移了下,隨即暴露得體的笑容,“讓之兄路過錢塘,是遊學還是探友?”
跟著他的樂聲,五輛牛車開端向後退去,將柳津渡口讓了出來。
“吾家就在柳津渡口南邊不遠處,如果讓之兄不嫌棄,還望回程之時到吾家做客。”不知為何,溫長蘅一見此人便心生好感,忍不住想要聘請他去家中做客。
溫幼儀啞然發笑,蔥指悄悄剝開桃皮,拿著一柄盟主小刀,將桃子切成幾瓣放在青釉圓盤中,都用簽子簽了,先回身奉給父母,才固執簽子將一塊最小的送到了醜兒嘴邊。
幾個蕭氏的部曲,卻在心中暗讚一聲,不知是哪家的公孫少年,竟是有這等蕭灑天然的風致,這就是魏晉風采嗎?隻要桑福緊緊皺起眉頭,將目光落在那士人身邊環抱的幾個勁裝男人身上。他們體格魁偉,技藝敏捷,一看便知是刀口見過血的人。見到士人往溫家車隊旁挪動,桑福的右手緊緊握住了鞭子,左手悄悄往下,他的坐位之下有個暗格,內裡是一柄長刀。
若按當時禮節,姚思謙開口問溫幼儀有些高聳,但他的言談風采卻讓人如沐東風,涓滴不覺無禮。
江水汩汩奔騰,頭頂驕陽殘虐,叫人無端端生出一股煩躁來。
不由得輕挑蛾眉。溫家的仆人一貫如此,不懂在外要避諱不成招搖的事理。這是在柳津渡口,來交常常不知多少人,被人看到溫家欺負過路的牛車,豈不被人嘲笑?
牛車內溫馨陣陣,牛車外卻牛馬嘶鳴,爭論聲起。
目光所及處,看到一雙纖纖玉指輕挑席帷,席帷後美眸流盼,光彩非常。
更何況,那車伕模樣的人,帶有濃厚的洛音,不急不躁有理有據,三五句就將溫家仆人說得張口無言。一個車伕就如此風雅,保不齊牛車中坐著的就是士人,如果怠慢士人的名聲傳了出去,不知溫家要支出多少代價才氣夠將名聲竄改。
被桃子的苦澀氣味所吸引,本來驚駭暈車不敢吃東西的蕭菁芬也不由自主的吃了半個桃子。
“這是天然,定去拜訪。”姚思謙笑了笑,目光往牛車上看去,朗聲道,“聽聞溫家姑子前幾日所做《未名湖畔》,此詩一出便傳遍吳興幾郡。但不知姑子可在車內?”
此話一出,溫幼儀‘撲哧’一聲,幾近要笑出聲來。溫長蘅到底是底氣不敷,麵對一個風雅的車伕,竟掉起了書袋。
幾個勁裝男人立即將目光落到了桑福的身上,視野兩下裡交叉,空中彷彿響起了無聲的炸雷。
聽到這個聲音,方纔還在笑著的溫幼儀神采一變,坐直了身子,視野順著溫長蘅挑起的席帷往外看去。
姚思謙悵悵不語,很久,肅容整冠,長揖一禮,道:“吾待天下士人謝姑子,姑子待家臣如長輩,家臣待姑子如主公,如此方有豫讓之名。自晉亡百年,吾竟何嘗聽聞有家臣為主而死。本日又有豫讓以報主公,凡誌士聞之,皆為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