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世蘭(下)[第1頁/共5頁]
我順手把頭髮捋到腦後,淡淡地說:“梳快意高寰髻便可。”這是宮中最平常淺顯的髮髻。佩兒端了金飾上來,我挑了一對玳瑁製成菊花簪,既應時令,色彩也樸實風雅。髻後彆一隻小小的銀鎦金的草蟲頭(1)。又挑一件淺紅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穿上,色彩喜慶又不出挑,如何都挑不出錯處的。心知我在新晉宮嬪中已占儘先機招人側目,此次又有華妃在場,實在不宜過分惹人諦視,越低調謙虛越好。槿汐出去見我如此打扮,朝我會心一笑。我便曉得她非常同意我的打扮,心智遠勝諸人。我故意汲引槿汐,隻是與她相處不久,還不知根知底,不敢冒然信賴,付以重用。
梁秀士猶自不解,絮絮地說:“你若不信可去潯陽一帶探聽……”我和陵容眉莊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連身後的內監宮女都捂著嘴偷笑。世上竟有如許笨拙的人,還能被封為秀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梁秀士見我們笑得如此失態,才解過味來。頓時喜色大現,伸掌向陵容臉上摑去。我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格開她的巴掌,誰料她手上反應奇快,另一手高舉直揮過來,眼看我避不過,要生生受她這掌摑之辱。她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轉動不得。
(1)、草蟲頭:金玉製成的草蟲形金飾
世人如逢大赦,倉猝告彆退下。隻聽“哎喲”一聲嗟歎,倒是陵容已經嚇得腿也軟了。華妃輕笑一聲,甚是對勁。
華妃輕笑一聲:“沈mm好甜的一張小嘴。但說道國色天香,雍容華貴,莫非不是更合適皇後麼?”
我和眉莊立即扶了陵容拜彆,直走了一柱香時候才停下來。我叮嚀統統跟從的宮人們先歸去,與她們兩個在上林苑深處的“鬆風亭”坐下。我這才取出絲巾擦一下額上的盜汗,絲巾全濡濕了;昂首看眉莊,她神采煞白,彷彿久病初愈;陵容身材微微顫抖;三人麵麵相覷,俱是感到驚懼難言。久久陵容才說一句“嚇死我了”。
陵容倉猝向擺佈看去,恐怕被華妃的耳目聽了去,直到確信四周無人,才極小聲地說:“華妃嚴懲梁秀士,彷彿成心拉攏我們。”
不料梁秀士看也不看,微微嘲笑:“姐姐真是賢德,難怪當日選秀皇上也獎飾呢。看來姐姐還真是會邀買民氣!”
當今皇後是昔日的貴妃,位分僅次於家姊純元皇後,一門當中出了太後以外,另有一後一妃,權勢顯赫於天下,莫能對抗。當年與貴妃並列的德妃、賢妃均已薨逝。聽聞二妃之死皆與純元皇後仙逝有關,一日之間天子失了一後二妃和一名剛出世便歿了的皇子,傷痛之餘便偶然再立位尊的妃嬪,寄情的後宮諸女除有所誕育的以外位分皆是不高。
皇後左手邊第一個位子空著,皇後微微一垂目,江福海道:“端妃娘娘身材抱恙,本日又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