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月,西風橫搖鸞鳳影(四)[第5頁/共5頁]
他將她放到山石上,垂下赤.裸的足,拿他質料貴重的衣袖去擦拭她足上的血跡和灰塵,然後握著她的腳踝,謹慎為她穿上繡鞋。
她畢竟臥到了他身邊,攬住他的脖頸,悄悄地親上他的臉頰。
她有些不敢信賴太子妃就如許走了,並且是跟一個看來久已瞭解的男人拜彆。
想來木槿起家時手足有力,走柴火餘燼邊摔了一跤,纔會在衣裙上留了殘灰。
微微恍惚的麵前,模糊是當年阿誰拿著竹竿去敲青梅的小公主,鼓著包子似的笑容圍了井欄跟著他奔馳笑鬨。
沈南霜很為太子不值,然後想起獨寢在板屋中的許思顏,趕緊抱起摔在地上的瓦罐,瞧著另有小半罐水,遂提進了屋子。
許思顏現在不但冇法迎敵,並且不宜受人驚擾…猙…
睡夢裡覺出有些非常,許思顏唇邊恍忽彎出一抹倦怠卻滿足的輕笑,側身將她擁住。
黑袍公子悄悄地凝睇著她,半晌,纔拿他儘是繭意的粗糙手指悄悄拭去她眼角滾落的熱淚,一哈腰將她抱起,如小時候抱著那四五歲的小女娃那樣簡便謹慎。
細看他額際鼻尖,另有汗珠未乾,胸前亦儘是濡濕汗意。曲子並不長,很快吹畢,黑袍公子便冇有再吹,低頭將吹過的葉子看一眼,順手飄在風裡,仍然將強弩握在手中把玩,卻已不見了方纔的殺機。
木槿便頓下身,淚痕班駁的臉頰有些許驚詫。
沈南霜瞧著這一乾人拜彆,很快消逝於霧氣滿盈的山林,獨留她一人立於薄薄晨煦中,隻覺林中的霧氣成團成團裹著本身,淒冷的露水乃至從林梢滴落,飄到她的臉頰,涼得沁骨。
若非鼻尖尚縈著鮮血的腥味,沈南霜的確思疑本身是不是呈現了幻覺。
沈南霜正立在中間,躊躇著要不要伸手去扶時,木槿已自穩了身,持續向那黑袍公子走去。
幅度很小的那麼悄悄一揮,他的身後卻立即有了動靜。
板屋以木條釘了簡樸的門檻。木槿奔得急,腳下又不穩,竟然被門檻絆了下,幾乎跌倒。
許思顏毒傷未痊,再加一場狠惡歡.愛,正疲軟有力,覺出身畔之人示愛,卻也不忍相拒,綿綿迴應半晌,才覺出有些不對。
他飛身掠起,從木槿身畔奔過。
十餘支利箭破空而起,飛襲向那些刺客。
未曾送親、不肯親眼看她出嫁的五哥,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她和她的夫婿洞房。
久經鍛練的肌肉健壯而有彈性,即便在睡夢裡,撫上去仍然有著令人沉酣的男人氣勢。
他喚道:“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