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世】世事荏苒[第2頁/共5頁]

裹緊棉衣把雙手鑽進袖口，儘力的禁止住眼淚，大步走向村口的小道，村口殘枯的幾棵樹木，歪傾斜斜的交叉纏繞，遠瞭望去猙獰非常。

她先是一愣，接著緩緩閉上眼睛，淚水流下，那就不見吧，如果真的見到了，她也是不會說話的。

強撐的走了幾步，麵前一黑終究倒在地上。

蛆蟲？她蹲下身子撿起撒了一地的碗勺，手在顫抖，顫抖的不成模樣，額前長長的髮髻遮住臉龐，“娘，藥灑了，我重新熬一碗。”

怔怔的閉上眼睛，孟央想起那夜他站在瀘水河邊衝她溫潤的笑，而她竟未曾發覺他從始至終就站在那邊，一步也未曾挪開，那夜的積雪酷寒的砭骨。

娘淚流滿麵的站在門前，俄然忍無可忍的衝上前，一把打翻她手中的湯藥，“你走啊，為甚麼要像個蛆蟲一樣纏著我們，我過夠了這些提心吊膽的日子，你走了我們都好過。”

她被關在村後的柴草屋，暗淡無光的陰霾裡，潮濕而冰冷。渾渾噩噩的昏睡，隻覺四周酷寒如蛇窟蠍洞，但是這處所卻好笑的使她感到安然，昏昏沉沉的提示本身永久不要醒來，千瘡百孔，該如何麵對這些絕望。

是東村的許村長，許至士的父親。孟央內心出現一陣哀思，艱钜的扶牆起家，神采非常丟臉，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前，頓了頓步子，想說甚麼終究挑選了沉默。若不是許至士相求，他是不會救她的，想必然是給了董令很多好處。

身上是小小常日最愛穿的紫色棉襖，舊舊的卻整齊潔淨。喉嚨還是疼痛，嘴唇卻好很多，小小應當是一向在照顧她，神情蕉萃。孟央身子尚未規複，眼裡氤氳著水光，“讓我再看一眼爹和娘”。

直至傍晚，屋外的大雪終究漸消，小小也早早的歸去，天氣漸黑，孟央端著熬好的湯藥送去給爹爹，謹慎的用勺子吹涼，漸漸送到他嘴邊。爹爹還是不能開口說話，癡癡傻傻的隻會“啊啊呀呀”的流口水，曾經暖和慈愛的麵孔板滯的望著屋頂，孟央對他笑，一邊喂藥一邊輕聲自語：“爹，小小今個看你來了，央央不會走的，你和娘都在這，我如何會分開，就算沉河死掉，央央也要留下陪你。”

河苑，河苑，從小就天真爛漫的河苑，顛仆了就坐在地上大哭，偷偷用餘光打量姐姐，在姐姐焦心心疼時，拍拍屁股揚起麵龐對勁的笑：“姐姐被騙了，河苑不疼。”

死死的捂住胸口，小小見她麵色白的嚇人，終是哭著上前抱住她：“姐姐，你放心，你不會死，河苑拿命來庇護的姐姐，小小也會拿命護著。”

“姐姐，你給河苑唱歌謠聽好不好？”

“厚德載物……你曾經在瀘水河底救過我，現在可還能俄然呈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