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萬卷山中[第1頁/共4頁]

胡老六脫手了燙手山芋，笑逐顏開，愈發熱忱地轉向路凡：“這位小仙君，您想要找甚麼？本店敢號稱中原第一大書坊，天然有些底氣。”

這時謝非羽剝好了一小碗櫻桃，表示路凡拿起摘星，路凡雖不解，還是照做了。

路凡懵道：“啊？”

謝非羽直接吼出了聲：“你當我死了麼！我活著一日你就休想練這勞什子玩意！”

謝非羽為乳酪拌上蔗糖漿，“八十年後，啟明末代天子失德，北方冰夷叛逆，藉助緊密的機器奇巧之術和半步真仙樓朱明的力量，一舉顛覆啟明，建立大昭朝，也就是國朝。”

謝非羽也奮發：“不錯，現在全城的人差未幾都在鏡川拔褉，我們快去買齊了書，西往樂遊原，東去寒春茵，到處可痛快跑動。”說罷一馬搶先，拉著路凡穿花拂柳，直走到一臟亂的氈布帳篷前。

“把它冰鎮一下。”

路凡道：“怪不得。我的開蒙恩師是位大儒，品性高潔，教我們讀書識字，從不收束脩。惜則半生官吏，沉湎下品，鬱鬱不得誌。”

謝非羽點頭：“精確的說，天子是在和仙閥博弈。朱明國師一意登仙，然萬年無雷劫，你曉得的，不被劈一劈是成不了仙的。他堅信東土萬年無雷劫，全因天帝橫劈春極淵，天機斷絕之故。若要再造天機，還消重整江山，彌合裂縫。故而他千年來廣征徭役，炸山填海，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老謝！又來買畫本啊！”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容慈愛如彌勒佛，向二人招手走來。

無數兩人高的黑沉木書架重反覆重重，一向延長到矗立的穹頂絕頂，如同暗中的潮汐，吞吐在繁華的大地上。路凡如何也不敢信賴一座貌不驚人的帳篷內竟能藏下這般無垠的殿堂。

偷眼看向路凡，見他懵懂安然，心中方定。畫本，修真界裡的切口，專指春框圖。天不幸見，他隻是想幫男主找到那本大隱於市的《狼籍春意卷》罷了……

謝非羽常常見之都不減畏敬：“空間靈術，容須彌於芥子。”

謝非羽大手一揮，“全要了。”《舜華帝紀》，由啟明朝末代丞相蕭君采編輯，記錄了自萬年前由天帝宗子日啟建立啟明到其滅國以來七千年汗青，其貴重之處不但在於其詳確的汗青，更在於蕭君采博采眾長，不但僅範圍於人界風雲變幻，還觸及未有筆墨的荒古大妖期間，萬年前神話之戰及他所親曆的仙隕之戰。

“這是……”一隻……鷂子，竹骨輕巧，宣紙剔透，紮成一隻素色燕子。

路凡深思道：“國師權重，天子藉助儒門之力與他博弈，故而導致當今天下儒道水火不容？”

花影彷彿都在一瞬定住，唯有師兄眉眼溫潤彷彿雲水，笑容伸展，東風十裡。

謝非羽道：“正在此理，儒家自誇為六合立心，為百姓立命。現在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百姓走投無門，不堪逼迫，舉大計之聲漸起，恐怕要應萬年鼎祚衰這句諺語。儒門名譽昌大，於此大爭之世必有一番作為，你還需留意。”謝非羽說得口乾舌燥，見路凡還是一臉懵懂模樣，知其從小呆在寒微草民中，無人與他講這些，稍更事時又被隔斷清冥，日夜所讀之書皆是經綸陣法，於天下局勢半分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