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佛堂[第1頁/共4頁]

第二日便是端陽節，因靠近夏至，氣候變得潮濕而悶熱，都城的街巷內，家家戶戶門前插著艾葉與蒲草，孩童們繫著五顏六色的百索繩，鎮靜地分食著香粽。而繞太高高的鎏金銅門與嚴肅獸脊，宣遠侯府內卻響著整齊的誦經聲，很多穿戴青灰色納衣的和尚們，正站在佛堂前，雙手合揖、閉目虔誠地朗讀著經文。

字字句句，寫滿了一個女人對丈夫說不出的相思與愛戀，訴不儘的情素與愁怨，這些本應永久被埋葬在青燈佛像之下，現在卻被殘暴的公示於眾，剝落在世人腳下。趙夫人終究捂住臉，無助抽泣起來，餘嬤嬤忙衝上去將她抱住，扶到世人身後，一邊哭一邊輕聲安撫。眾僧看得目瞪口呆，王姨娘也終究從驚詫中驚醒，一昂首，便對上蕭雲敬那雙寫滿震驚與慚愧的眸子。

蕭卿笑著以指節輕叩桌案，道：“以是孃親此次順水推舟，操縱明日端陽祭奠的機會，讓爹去請伽藍寺的高僧來佛堂做一場法事，還要請來旁係宗親一同酬拜神靈，名義上是要完整洗清佛堂鬨鬼的傳言，實在是要在世人麵前揭開她的老底。”

一場誦經結束，身披法衣現在眾僧中間的方丈證雲法師走到蕭雲敬麵前，道：“老侯爺，能夠出來開端祭禮了。”

蕭卿麵色一變，不耐煩地將頭偏到一邊道：“哼，她除了會哭會告狀還能做甚麼，隻會做這些無用之事。”

她的腳步又快又輕，在這沉寂的長夜中竟未收回一點聲氣，她手上彷彿還提著一袋東西，隻是隔得遠了看不逼真，長風澈澈，猛地將袋口吹開，才模糊瞥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有些像是人的頭髮，隻是那袋口很快又被她收在手中，跟著夜風劃出一道弧線。

蕭卿臉上也暴露玩味的笑意，道：“如此說來，倒是很值得等候。隻是娘真得確信，她那奧妙還藏在佛堂裡？”

乙酉年四月，蕭郎已一年未至，妾不知緣何生怨，若佛祖有靈，可否為妾點撥。……

蕭雲敬因而令人取來鑰匙，證雲翻開功德箱，卻發明內裡竟塞滿了淡黃色的紙箋，他滿臉不解，正拿出一疊籌辦細看，趙夫人俄然擺脫蕭渡的手，衝了上去拍打道：“不要看！”

人群又是一陣嘀咕聲，這時一名白叟拄著柺杖顫顫走出道：“便是乾係到子孫血脈的大事，便必然要查清，侯爺也不想蕭氏就此式微吧。”

此時，人群中已經有很多人出聲讓法師快些破陣，以保蕭氏一族昌榮。，蕭雲敬躊躇一會兒，朝證雲拜道：“還請勞煩大師了。”

她一邊走一邊警戒的朝中間張望，終究走到了佛堂門口，推開麵前的獸頭漆門，月光跟著冷風一齊溜了出來，涼涼月華下，有一人正跪坐在蒲團上，似是被門外灌入的冷風吹得一縮，她聞聲聲響猛地轉過甚來，楚楚動聽的眉眼間卻含了冷霜，竟是長年在此吃齋唸佛的趙夫人，而她的臉，竟有半邊都是腐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