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夜奔（二）[第1頁/共2頁]

馬車奔馳，破開稠密的暗中，氛圍中濕冷帶著血腥與焦味，提示著他們這裡曾經也有過狠惡的戰事。偶然候馬車輪下會俄然撞上甚麼，令車廂中的聶無雙身不由己地跟著跳了起來，等她探出車窗中一看，才瞥見是橫在路上死去已久的災黎，或者是哪國的兵士。

聶無雙在狠惡的顛簸中一聲不吭，而那堵塞的嚴峻感更深地覆蓋在兩民氣頭。

“娘娘！”楊直“撲通”一聲跪在她跟前，苦勸道：“娘娘不成意氣用事，現在前路冇法，後有追兵，我們當務之急是要躲起來！等睿王殿下來救娘娘啊！”

聶無雙一聲不吭，在密林中穿行，楊直無法隻能跟上。密林中遍及波折，劃破了她的衣裙，劃過她細嫩的腳踝，不一會她的小腿劃得鮮血淋漓。夜鳥被驚起，呼啦啦飛過，收回陣陣怪叫。夜中的密林更加陰沉可駭，每一棵參天大樹都彷彿是林中的鬼怪，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楊直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倔強纖細的背影，不由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娘娘！不要再走了！憑我們兩人之力是走不迴應國的！”

聶無雙聞言，心底一灰，咬了咬牙：“上馬車！”

聶無雙的裙裾被楊直緊緊抓住，她怔怔看著黑暗中看不清楚的楊直的麵龐，忽地嘲笑起來：“好久之前，本宮就不信賴男人了。本宮信賴的是本身！靠的也是本身！”

楊直忍著胸腹間的濁氣問道：“娘娘如何曉得睿王殿下會派暗戍衛送？”

聶無雙心中一驚，趕緊探出頭去看，公然見遠遠的有撲滅燒光閃爍，在濃黑的黑暗中如同一條火龍，遠遠看不見尾。

逃？！

楊直大驚失容：“娘娘千萬不成！你我都不會武功，萬一在亂軍中碰到了流兵如何辦？”

“娘娘！”楊直誠心腸道：“娘娘千萬不成再往前走了！”

楊直一怔，不由悄悄笑了起來。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而聶無雙乘坐的馬車已不能再加快，車伕轉頭吃緊道：“不能再快了，馬已經快不可了！”

顧清鴻去的靈州，那但是與齊國與應國相接的鴻溝重鎮！他要防的恰是應國的軍隊！

粗陋的馬車，奔逃的夜，另有將來無窮無儘的驚駭，像是一隻冰冷的手緊緊鉗製住她的咽喉。不知過了多久，楊直側耳聆聽，俄然驚道：“娘娘，不好了，有人追上來了！”

聶無雙想笑，卻隻能有氣有力地挑了挑秀眉，苦笑：“這也是本宮猜的！”

“上馬車！”聶無雙朝車伕喊道。車伕依言把馬車停下，轉頭擦了滿頭的汗問道：“這位夫人你要做甚麼？”

馬伕本就不想惹費事，天然連聲應是，趕著馬車依言而去。

聶無雙在黑暗中辯白了方向，踉踉蹌蹌地向西北而去，楊直跟她身後苦勸道：“娘娘……娘娘，我們能夠等睿王殿下的暗衛，他們必然會庇護娘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