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頁/共4頁]

然正如那周先生所勸，此事不甚光彩，鬨大於兩邊無益。且明檀父親已在回京述職途中，舅家冒然出麵恐有越俎代庖之嫌。

出宮之時還未及酉末，天氣將昏未昏，禦街正初上華燈。

聽雨樓是都城最為著名的茶館，茶點好，臨江的景色更好。

這事兒沈畫掛唸了整晚，白敏敏倒是回身即忘。前去聽雨樓途中，她感慨了會兒裴氏如何如何會做人，又順著話頭抱怨起自家新嫂協理中饋後，定了多少煩瑣端方，她的日子又過得如何艱钜。

比起章懷玉的花枝招展和陸停的狠厲四溢，一身月白雲紋錦衣的舒景然，明顯更具翩翩亂世佳公子的溫潤氣質。

小廝引著白敏敏與明檀上樓時，那間居中的暖閣裡頭，已有四人圍桌而坐，正在閒話喝酒。

章懷玉挑眉，點了點頭。

白敏敏托她兄長定的雅座在三樓，處所不大，卻安插得非常精美，觀景位置也算上佳。但要說最好，還得數她們中間那間居中的暖閣。

明檀恍忽間覺得本身聽錯了甚麼，雖說這定北王殿下深得聖心且重權在握，但顧九柔好歹也是承恩侯嫡女，這般說話未免也過分狂悖無禮。

她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不愛繞彎，請完安便直抒來意：“姑母，今兒上元，我特地托兄長在聽雨樓定了臨江雅座，想邀阿檀與我一同去賞花燈，姑母將阿檀借我幾個時候可好？”

白敏敏放動手中點心，還真細心回想了下：“我記得李家五女人被退婚時，她親上夫家斷髮明誌。另有城東的方家三女人，她未婚夫婿在大婚之前為一青樓女子贖身，因其有孕還以良妾之禮納進了門，方家三女人得知此事，一根白綾懸於房梁，吊頸他殺了。”

待白敏敏攜明檀分開，裴氏也不覺難堪，隻當無事產生般，笑盈盈與沈畫提及今兒府中籌辦的各色圓子。

明檀一心想向白敏敏探聽閒事，可這上元佳節，路上車馬喧闐，熱烈得緊，不太便利說話。她隻好耐住性子，等著到聽雨樓後再細細盤詢。

白敏敏喊完這聲本要立時上前，可撞上明檀不經意間的回眸一笑，身後正簇簇燃明的瀲灩燈火彷彿都頃刻沉寂失容。

先前一時忘了這事還不感覺，這會兒想起來，白敏敏還是憤恚難當。

皓齒明眸如盈盈秋水，淡眉彎唇又如款款星月。有美人兮，不過乎如是。

等緩過神，白敬元和那周先生又和陣風似的卷離了書房。

舒景然止了話頭，其他幾人也默契地不再出聲。

殿內有那麼一瞬，靜得落針可聞。

直到那身玄色錦衣分開，殿內都沉寂無聲，內侍也隻是躬身相送，無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