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2頁/共5頁]
抱著新娘上轎的路很短,他垂首,望著流蘇搖擺的大紅蓋頭,用隻要兩人才氣聽到的聲音慎重承諾道:“阿婉,我陸停,定會用下半輩子,來彌補本日欠你的十裡紅妝。”
夜色喧鬨,燭火輕搖,屋中隻餘周靜婉輕柔的提示聲,偶然陸停不得方法,她還會用小手包住他粗糙的大掌,一筆一劃地當真帶寫。
“如何,你不曉得?”明檀神采忽而玩味,“傳聞這些光陰,你家陸殿帥還在殿前司備了套上好的筆墨紙硯,每日都能寫廢一遝雲陽紙呢。”
在嚴師催促之下,陸停寫信的水準很有晉升,可這信一封封來回三月不足,卻始終不見人歸,陸停終是耐不住性子,略催了一催。
陸停聞言起家。
他停箸作細細思慮狀,又找補道:“陸家有從龍之功,現在闔府僅剩陸停一根獨苗,聖上對他確然是信賴有加,隻不過他此人本性――”
實在陸停在時,她甚少看書習字,本日忽動,陸停又有些不知該做甚麼,乾坐在榻旁,交來回回擦著那柄鋥亮的利刃。
她惶惑躊躇,心境鬱結,夜裡悄悄獨泣多回,一時又臥了病榻。
……
“穿鵝色月裙的是哪家蜜斯?疇前如何冇見過,很乖啊,是本公子喜好的款兒。”
陸家累世高官,然因擁立當今聖上招來滅門慘案,僅餘陸停逃過一劫,是以淵源,陸停深受聖寵,弱冠之年便身任殿前副都批示使,官居三品,統領禁軍,乃無庸置疑的天子親信。
她寫完擱筆,拿起紙張吹了吹,忽出聲道:“夫君,你來一下。”
然明檀與白敏敏好一番勸,還拿當初她為定北王殿下說過的話噎她,她心中擺盪,勉強應下牽線,於大相國寺中與陸停見了一麵。
實在自陸停登門求親起,周靜婉心中就隱有預感,這門親,怕是推委不掉了。
大顯周氏,百年王謝,詩書傳家。周靜婉亦不負周氏盛名,打小便比旁的女人更通詩書,是上京王謝閨秀裡頭公認的才女。
周父一哽,忙換了口風:“我的意義是,固然冇打過甚麼交道,但陸停……夫人你也說了,天子近臣,本領必定不差。”
“陸停?冇打過甚麼交道,不熟。”周父埋頭夾菜,隨口一應。
平心而論,陸停不算很得其法的門生,但他耐煩勤懇,從不會因做不好便惱羞成怒半途而廢。因著習字讀書,兩人的話也更加多了起來,相處也愈發天然。
周靜婉也會給他複書,可常常複書,定要先評一番他先前來信所書的諸多訛奪。
待他走近,周靜婉輕聲問:“夫君,我本日這字,寫得可好?”
“一心埋首翰林院,能和誰熟!”周母冇好氣地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