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稗草[第5頁/共6頁]

這便是他收徒的前提。

她躊躇了一下，抬高嗓音，怯生生道：“陳安然，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兩顆石子撿起來，我挺喜好的。”

宋集薪固然痛恨阿誰男人，但是有錢不花天打雷劈，在民風渾厚的小鎮上，想要大手大腳都很難，這麼多年來，宋集薪還真就喜好上了收襤褸的行當，滿滿鐺鐺一大朱漆箱子，滿是翠綠葫蘆如許的偏門玩意兒。隻不過宋集薪有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一大箱子，五花八門，三十餘件物件，這隻葫蘆最為貴重，然後是一隻鏽跡斑斑的紫金鈴鐺，搖擺起來，明顯瞥見懸錘在撞擊內壁，本該收回清脆聲響，倒是無聲無息，讓宋集薪既毛骨悚然，又心生詫異。最後是一把落款為的“山魈”的古樸茶壺，其他物件，宋集薪喜好得粗淺，稱不上一見鐘情。

婦人也點頭，“之前是如此，今後一定了。”

她嘴角翹起，一雙眼眸流光溢彩，似有極纖細的活物在此中悠然遊曳。

婦人悄悄望向白叟。

陳安然不明就裡，但是貓著腰跑到孩子身邊，蹲下後輕聲問道：“顧粲，你做甚麼？又惹你娘生機了？”

冷巷裡有人狠狠踹著宋集薪院門，氣憤道：“宋集薪，出來，單挑！你輸了，你把稚圭送給我當丫環，每天給我餵飯鋪床洗腳！我輸了，就把陳安然給你當下人雜役，咋樣？就問你敢不敢，歸正誰不敢就是縮頭烏龜！”

跳-刀這門技藝，在小鎮老窯匠當中，並不算誰的獨門絕活，但老姚頭的跳-刀伎倆，不管誰看到了，都會伸出大拇指。

陳安然豎起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婦人如釋重負。

白叟走到半人高的大水缸旁，敏捷用水缸勺了一碗水。

“老夫是一名‘真君’，隻差半步就是‘開宗’之祖，雖是下宗……總之，今後你天然會明白，真君和開宗這四個字的分量。”

故意人決計尋覓此物，便是大海撈針，十年難遇。

婦人一巴掌打在本身兒子臉上，怒容道：“閉嘴！”

顧粲瞪大眼睛，凝神望去，先是看到一粒極其藐小的斑點，然後垂垂變成一條稍稍奪目標黑線，終究緩緩強大，彷彿變成了一條土黃色的小泥鰍，在白碗水麵的波紋中，歡暢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