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鞋墊[第1頁/共4頁]

“多少錢？”萬抗捏著酒杯，看了看四周小聲問。張振的話題無疑引發了萬抗的激烈興趣，腦海中閃現的是夜色中那扇蒙著紅或橙色塑簾的推拉門，時不時從內裡被拉開，先是伸出烏黑的大腿，而後暴露令人浮想連翩的女人上半身，還不住地招手。

“送都送了，我收也收了，哪有還的事理。”萬抗笑笑，眯眼看著林小芳，“芳啊，我上學一走可就是大半年不回家，那長時候都見不著你。”

“哎喲，本來是順手納的。”萬抗笑道，“我還覺得是一心一意給我弄的，害我白歡樂一場。”

鄙視體育，不成理喻。

萬抗的身材本質，確切少見。

“金山、銀山，不如文山。”萬傳意端著菸袋鍋子笑眯眯地搖點頭，“練體育就是出伕役，冇搞頭，我家抗娃子，還是學習文明的好，等靠上了文明大學，那他乾啥就無所謂了，總之是證瞭然他是有文明的。”

“我他媽還不奇怪去！”萬抗道，“便宜還都讓她們給得了，冇天理！張振，實話奉告你，咱到時要弄幾個本國妞嚐嚐！”

當時萬抗正和萬傳意爭論，要帶多少東西去“黌舍”。萬傳意的意義是，能多帶就多帶，遲早用得著。萬抗可分歧意，他說就帶一個包，裝幾身換洗衣服，彆的都不消，黌舍都給配套。

萬抗二話冇說，拿起鐮刀就走。這方麵萬抗是無可抉剔，向來不賴活，隻要偶然候，隻要家裡有活計，向來不推托。

體育教員拂袖而去，不過他還是在黌舍裡常說：萬抗那副身骨，天生就是活動的料，他那身騅耙子肉，不脫衣服看不出來，一脫衣服才露顯，擲鐵餅者那雕塑都不如他。

小小的羞怯，粉飾不住內心的欣喜。林小芳低頭轉了下身子。

這類半圍的圈，最邊上，最虧弱。

“冇跟你開打趣，絕對能辦幾個！”萬抗落拓地彈著菸灰。

――――――――――――――――――這件帶著點“魔咒”的事，讓萬抗越想越氣，乃至於早晨在吃燒烤時，冷不丁一腳蹬在張振的凳子上，摔了他一個抬頭朝天，“狗日的，烏鴉嘴！”

“那早晨不去溫州髮廊了？”

冇體例，隻好走操場。兩人翻過鐵門出來，在體育看台上坐下，帶著劫後餘生的非常安慰，抽支菸穩穩神。

萬抗可比張振更急，存亡存亡時候，慌亂不得。他惡狠狠地罵張振：媽比，再哭叫老子扔下你不管了！

夜幕中，繁星之下，小小體育看台上，兩個“孤傲”的少年吞雲吐霧。

這是一雙繡著鴛鴦戲水的鞋墊，萬抗接過來，握著，俄然有種打動，就去找林小芳。

回到家的萬抗，多少欣喜了些表情，又規複了以往那神采奕奕的模樣。把剩下的兩百塊錢又給了萬傳意後，打著口哨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