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二一）[第3頁/共3頁]

他一貫有些病容，但她從未見過他那樣清臒慘白的模樣。他孱羸得似剛從鬼門關闖回，那般有力地靠在輪椅之上，連坐都坐不穩。但他幽黑無底的眸底卻騰著炙烈火焰，也不知蘊了多少的悲恨和羞怒，利箭般地灼向她。

“公允？精確？”

柳時文，柳時韶……

阿原點頭，“嗯，對我很好。方纔出世便讓我母子分離，還想弄死我！我是個嬰兒便被你們養著，看你們的眼色活著，天然你們想我是如何的，我就得如何的！想我像低三下四的侍婢活著，我便得低三下四著；想我落空影象，我便得如一張白紙般任你們塗抹；塗抹得不快意了，但願我還是本來那模樣，因而我還得如你們的意？我奉告你，王則笙，這明白日的，少發春夢了！我本身的路，我本身走！已經胡塗過了十九年，我不會再胡塗下去。我的人生，也不會再容得任何人來掌控！任何人！”

阿原笑了起來，“則笙郡主聰明無雙，請奉告我，甚麼是公允，甚麼是精確？我好端端的侯門蜜斯，被你們抱去當丫環般養大，隻因你們給了我一口飯吃，或恩賜了一點笑容，我便該戴德戴德？”

她白了臉，看向阿原，喃喃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她穩穩地舉起那敞著口的玉瓶，眼睛泛了紅，卻極和順地笑了笑，然後，一甩手，將玉瓶扔了窗外。

阿原嘖了一聲，“我現在是冇知己的，之前當然也是冇知己的……你到底找我做甚？你嫁誰與我無關，但我隔日便要嫁入賀王府，忙得緊呢，冇空陪你泛舟西溪，憶苦思甜。”

小鹿點頭，“這甚麼郡主從速嫁了吧！嫁給博王也好，嫁給端侯也好，彆再招惹我們就好！這都甚麼人呢，看了都倒黴！”

小鹿大驚失容，忙扯住她，連聲叫問道：“蜜斯，蜜斯，你如何了？”

阿原不答，神思不屬地顧自向前走著，連再顛末那老漁夫時都冇發覺。

阿原身形滯了滯，腳下一刻不斷，腦中卻俄然間似被撕扯開了一大塊，無數陌生而混亂的東西澎湃而至。

阿原道：“你才瘋了！你和你的知夏姑姑，另有阿誰為虎作倀的左言希，全他媽失心瘋！都離我遠點，彆讓我瞥見你們這一張張噁心虛假的臉！”

後天見！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