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一五五六)[第1頁/共3頁]
朱繼飛固然瘋傻,但乾係到薑探時,半點也不胡塗。
想景辭傷病在身,不宜著惱;何況左言希很體味他的病情,今後多數還需仰仗他來診治。
阿原伸脫手,指尖工緻地撥了撥,那帕子上的結便疏鬆開來,暴露朱繼飛腕上一道傷痕。
。他迷惑道:“是呀,我為甚麼會睡著,為甚麼會睡著……若我不睡,便能見到探兒了!”
傷口被清理過,血跡已凝固,看著不像是剛纔受的傷。從朱繼飛手中的“鶴血”來看,多數是他殺雞宰鴨時誤傷了本身。
他不解地看向腕間的帕子,用力扯了幾扯。
他的行動非常踉蹌,半途還摔了一大跤,卻緩慢爬起,也不曉得去撣身上的灰塵,更疏忽景辭等人的目光,徑衝向那宅兆。
“探兒,探兒!”
阿原的目光,卻已凝注在朱繼飛左腕包的帕子上。
但朱繼飛瘋了那日,便已將朱蝕所養的鶴殺得乾清乾淨,朱府哪另有鶴?也不曉得是廚房裡雞鴨還是園子裡的鴛鴦倒了黴,被瞎了心智的二公子當作靈鶴砍了放血。
她上前,握住他手腕,含笑問道:“你手如何受傷了?誰給你包紮的?”
他很快奔到山側一塊大石後,呆呆地四下張望,尋覓著貳心上人的蹤跡,大聲叫道:“探兒,探兒,你在那裡?”
景辭眺著左、蕭二人拜彆的方向,到底答她道:“蕭瀟是皇上的影衛,隻聽皇上一人叮嚀,也隻對皇上一人賣力。偶然,他也會代皇上出麵,暗中措置一些比較私密的事。當然,如果影衛行動時有甚不當,犯下錯誤,也隻能由皇上一人措置。禾”
阿原忍不住又問:“阿誰蕭瀟為甚麼不把左言希交給官府措置,反而大費周章親身將他押回都城?”
“不會的。”
大石火線著一層乾草,有較著的被人躺臥過的陳跡,中間另有沾著血跡的水碧色濕布條。
但很不調和的是,他的頭髮上雖有一兩片枯葉,卻梳得齊劃一整,用一根鑲著明珠的銀簪細心綰著,紋絲穩定。
以她用藥的本事,想迷暈瘋顛的朱繼飛輕而易舉。她發明朱繼飛腕上有傷,撕下裙角替他清理了傷口,又用帕子包紮好。她乃至還替他梳了發,重新綰了整整齊齊的髮髻。
景辭竟已聽到,一邊令輿夫還是把宅兆填上,一邊問道:“他謝你甚麼?謝你挖出他瞞天過海、包庇重犯的證據?”
他凝睇著墓碑,指觸謹慎翼翼地撫著薑探的姓名,柔聲道:“我就曉得你放不下我,必然會來找我。可你為何總在我睡著的時候找我?我想醒著時好都雅看你。”
他捏緊瓷瓶,返身來往路衝了歸去。
他雙眸閃亮,笑容暖和,呼喊心上人的名字時輕柔多情,完整不像失心瘋的人。
這一回,他的去處實在再精確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