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謹言慎行傀儡帝[第2頁/共3頁]
待到長命宮中時,天已泛白,煜煊坐在殿堂中等著阮太後出來。比平時晚了好久宮人才掀動秋香色帷幔,煜煊當即迎了上去,恭手道:“兒臣見過母後!”阮太後點頭,麵帶慈愛笑容,手重按著鬢角,“昨日哀家憂思朝堂之事難以安寢,以是本日就起的晚了些!皇上可等得急了?”
寢殿中不時有花瓶、擺件被摔碎的聲響傳來,東風秋雨皆跪在帷幔處,那是她們所能出寢殿的最遠間隔。帷幔掀動,她們膽怯的看著出去的李奶孃,心中的驚駭稍稍安了些。
她的外祖阮愚隱已把大司徒之位傳於她的母舅阮重,而阮重一心想要阮家代替魏家,此等野心勃勃之勢她亦是能瞧出來。她心知墨凡是忠臣,可這忠臣是最易要她性命的。為了自保,她隻能聽憑阮太後與阮重的話,不敢有涓滴怠慢。
煜煊回神笑看他一眼,“朕何時蕭瑟過你!”說動手滑太小哼子嘟著嘴的粉嫩臉頰,甩開袖袍往殿外走去。
小哼子剛從禦膳房端了點心返來就碰上了肝火沖沖的煜煊,他常日裡的奉迎模樣也不敢顯出來了,把托盤交於李奶孃便怯怯的退了寢殿門出去。李奶孃雖不懂國事,可煜煊這幾年來事事謹慎、恐怕出了半點不對。她第一次見煜煊如此氣惱是夏季裡阮太後責令她大婚時,現在怕又是有朝臣舊事重提了。
煜煊見李奶孃放在案幾上的玉瓷盤,氣憤的雙眸看不進那是她常日裡最愛的藕荷糕,揮袖就把它從桌上拂了去。
煜煊盯看著為本身換衣的東風秋雨,心中生出一種同命相憐的苦澀。她何嘗不是一個啞巴天子,統統的苦水都得嚥進腹中。皇權在握,朝堂之事卻由不得她,光是她的女兒身份已經令她整天活在惶恐當中。
銅色麵具下,無人能看清李奶孃的神情。她嫣紅嬌小的唇瓣因心中的疼楚變了色,她端著那盤著意令禦膳房加了蜜糖的藕荷糕朝正在摔東西的煜煊走去。
煜煊常日裡小憩的榻基下鋪就著尺寸樹葉紋緙金絲毯,玉瓷盤落地,無玉瓷碎裂的清脆聲音收回隻要降落聲傳來,荷花狀的翠色藕荷糕混亂的躺在樹葉紋緙金絲毯之上。她重重的坐在榻上,清秀的麵龐帶著諷刺,哽咽聲音從轉動的喉結處苦澀的收回,“朕連小哼子他們都不如!朕是一個怪物!”
婆娑星光從樹影中透下,殿門外早有宮人撐起六盞大宮燈照明,把勤政殿照的恍若白天。煜煊一手束在身後一手撩起長袍下了玉石階,坐上了前去長命宮的龍攆。
昨夜被墨凡一劍殺死的夢魘及淩晨阮太後的冷言指責本就積存在煜煊心中冇法散去,聞得墨凡一黨又催她大婚,她麵色一變,一掌拍在了龍案上怒道:“墨愛卿是盼著朕同父皇般早逝麼!”她驀地從龍椅上起家,震得項上白玉旒珠混亂的晃著,怔圓的眼眸若隱若現,她扯起龍袍下了九節玉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