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思無邪生心倦意[第3頁/共4頁]
霞光淡去,昏黃的宮燈掌起,尚儀局殿庭中的絲竹聲也停歇下來。鄭尚宮居在正殿中,銅鏡朝月映出她老去的容顏,她散下髮髻,髮絲旖旎滑下紅色寢衣。一盞孤燈,悄影窗欞。她入宮已經十五年的風景,當初阿誰令人間女子皆癡迷、文武雙全的兆洛王早已不在。
禦書房窗外的合歡花開得正妍麗,煜煊還是臨窗而坐,身子斜靠在窗欞沿處。
尚服局在李滿的指令下,把常日裡女子公用的蟬翼紗、軟煙羅,霞影紗等錦紗緞,裁製了十五件男人長袍送到李滿的住處,讓他察看。李滿的門徒葉褶看著案上琳琅滿目標絲滑薄透男人衣袍,不明的問李滿,“徒弟為何要讓這些公子們跳女子舞曲,卻做男人打扮?”
葉褶把李滿的話皆記於心中,他麵帶奉迎的捧起桌上的茶,“小的笨拙,累徒弟費了口水!”他說著彎下腰身,把蓋碗雙手托於項上。
她髮絲隻簡易用黃錦帶束在項上,更加襯得清秀的麵龐帶些冷俊。煜煊的下位空了兩副桌椅,是墨肅與蕭渃的。自墨肅身後,蕭渃隻伴隨她讀了一年書就去了禦藥房用心跟他父親研習醫術。
鄭尚宮聽到絡塵是俘虜,心中也曉得了他為何會如此勤奮。大魏國對待俘虜的體例向來殘暴,男人被傷殘身子為寺人充分宮廷、郡王及官員的府院,女子亦淪為娼妓或仆從。
煜煊起家,一手束在身後,一手拿起桌上行至鄭太傅身側,嘴角還是玩味的笑著,“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天真’。鄭百姓風卻如此*,女子可隨便出言邀心儀的男人去賞芍藥花!既然孔夫子連都解釋不通,那朕讀這論語何用!”煜煊聲音冷起來,把手中的書柬扔於鄭太傅靴子旁。
那十五個以孌童名義入宮的少年三個月來,初次與皇上見麵。尚儀局的姑姑們花了兩個月之久的工夫調教他們,可尚儀局整天裡宮門緊閉,隻要絲竹聲飄太高高的宮牆飄至世人耳中,這些嬌媚若女子的少年的舞姿倒是旁人冇法得見。
鄭太傅立於火線講案處,他看向慵懶托著下頜的煜煊,不知她俄然誦出詩經中的是何意,他反手握書恭手道:“老臣願聽聞陛下教誨!”
絡塵的美豔讓鄭尚宮有一瞬失神,卻在觸到他暈染秋水的雙眸時一個激靈還了神來。她素嚴起麵龐,嗬叱道:“夜已深,你為何不回本身寢宮中,何故逗留此處?”
儀仗。
絡塵一襲白衣在月光傾灑下散出銀光,他未束腰帶的長袍